江郁已经有了收获,此时也懒得和城主交谈,随便问了问其他消息,就找城主要那个玉鸱吻环佩。
“此地最近不会受到魔修攻击,我和师尊决定今晚去收服城主府里的冤魂,既然那位殊归修士给你的宝物能用,我们便借用一晚,等收服了她,再给你还回来。”
城主这时还不情愿,说:“不是我不配合仙师,实在这是我保命的东西,若没了它,我今晚定然丧命啊!”
江郁看着他,心里倒是巴不得他出点什么意外。见状冷笑一声,说:“城主可是不信我们?我师尊今日已经出府,把你带出去,岂不是轻轻松松?你已经逃离了那魔修的手掌心,留着环佩不过是怀璧其罪罢了!外面可不是什么桃花源,我们是在救你,你别不识好歹。”
“仙师,我,我真能出去?!”城主一听,别的都忘了,激动地叫道。
江郁挑挑眉,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外边。
“是,是,我都忘了。”城主难掩激动,但也反应过来外面还有佣人,声音一下子低下来。他不拖拉,又是里三层外三层拿出那个玉鸱吻,豪爽地推进江郁怀里。
“仙师若是有用,只管拿去!我如果能离开这鬼地方,要这东西做什么呢。”城主说着,神色已经兴奋到有些扭曲了。
怀里的玉不过巴掌大小,雕刻Jing美,色泽温润,握在手里,还有柔和的暖意。
江郁拿着那玉鸱吻来回摩挲着,三两步回到了住处。
殊归……殊归……
他摸到玉鸱吻底部凹凸不平的刻章,对着光线一看,一丝流光顺着小篆体的“殊归”二字笔划闪过。真气能辨人,这上面留存的真气,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线索。
江郁在脑海中默背一遍那本天书,默念着殊归二字。
“哪里是什么陨落修士,这殊归,在书中可是一名魔修呢!”江郁看着这玉鸱吻,神情冰冷,想,“他在全书后期才出现,却只有寥寥几笔,没想到如今竟遇上了。”
看来,那陨落修士之谜也没那么简单。书中,那殊归出场时,旁的魔修都错开身子,低眉俯首,连当时压在明无尘身上的魔修也连滚带爬让路,给殊归磕头,想来那人定然是魔尊级别的人物。江郁觉得讽刺极了,即便是魔修,也没有转眼百年就修成魔尊的,少不得是他还在城中做守城修士时,就已经开始沾染魔修,而这次渡劫失败,应该也不过是以渡劫之名假死脱身,转而去魔界顺顺当当作恶了。
而在书中,他对待明无尘的态度也和其他魔修大有不同。天书以明无尘的视角展开,自然写的是明无尘的经历,殊归是他道身污浊,将近心死时才遇到的魔修,也是唯一一个没碰明无尘的魔修。
江郁还记得自己当时强忍着愤恨,把全文背了好几遍。殊归魔修最后的结局如何,书中并未提及,从流落魔界,到被捆在露天岩柱上,殊归只对明无尘说过几句话。
“上次见你,你还是光风霁月的,如今,也不过如此。”
“魔修之未来,就辛苦你了。”
江郁想着,咬了咬牙,那人说话时意味深长,尤其是那句“魔修之未来”,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他看着那两个字,眉头皱了起来。
“殊归……殊途同归?”
古怪魔修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是有何深意?
就算在书中,也没有说明白这殊归魔修到底是什么人,可见那里的明无尘最后也没能触碰到这一隐秘。江郁直觉这人不简单,可眼下除了玉鸱吻环佩和名字之外,他还是一无所知。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会柳暗花明又一村呢。江郁有些失望,只能先把环佩收起来了。
难得师尊不在,他一个人坐在屋里,觉得有些无聊。
刚才想到那本书,江郁忽然觉得郁闷极了。他已经做了最大努力,未来也走向了另一条路。可如果书中的事情是确实发生过的,师尊在那一条路上,又该多么痛苦呢。在如此巨大的痛苦之下,选择遗忘过去,抛弃尊严,才叫聪明人。只有一副行尸走rou,不会哭,不会笑,也就不会难过,可书里的师尊到最后都是清醒着的,否则他怎么还能抬头看向殊归,听见他说的话。
江郁这么想想,惦记起他那位孙辈城主来。他回来的时候,特意去西北边看了眼,那破烂院子和小屋分明好好地立着,或许是对城主施加了什么隐匿咒。
至于深门里的江夫人,确实是和师尊那事没关系的。倒也说得通,那样的三流话本,少见女性出场。但人心难测,江夫人虽然没直接牵扯到这件事中,可如她所言,找上门去给她送功法的那名修士也不见得是好心。
目前,已经可以确定那陨落的殊归修士正是当年在这一带肆虐的魔尊了,既然如此,不如再大胆一些,将功法送给江夫人的魔修,或许也正是殊归呢?
如果真是这样……
江郁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只觉得自己仍然在被人推着走,除了天道之外,另一个神秘力量在百年前以殊归的名义策划好了一切,密密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