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脚步声传来,顾南召翻去匀舒那边,把他往下拽了一把,就在那个瞬间,窗缝里透过一抹黑色的身影。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过了一阵子,屋外头没了动静,顾南召再探头去看,那些人的身法他看的清楚,是小皇帝手底下暗探的独有身法。
“匀舒,你靠过来些。”
“将军可是有何吩咐?”
顾南召不好意思开口说道:“这个……只是得委屈你一下。”
“将军但说无妨!赴汤蹈火,匀舒不行,委屈一下还是可以的。”
“好,回头我请你吃酥山补偿。”顾南召拍上匀舒的手臂,说的认真。
不等匀舒问清下一步,顾南召一掌将他打昏,下手还挺重。
“哎,你也别怪我,我打你一掌算是轻的,让那些人来可就不是昏过去那么简单了。”
安置好匀舒,顾南召打开门一看,果然,别说是巡逻卫队,连着仆从也是倒了一地。
“久违了,顾将军。”
洛北,暗探首领。顾南召对他那张脸印象很深,毕竟两个人以前没少交手。
“是挺久的,洛北。”
暗探首领抄着匕首向他走来。“陛下交代,留给将军一炷香时间,一炷香之后,护城军就会来此。”
顾南召要去上手拍他肩膀,洛北没好气的躲开。“将军不必同我套近乎。”
“别记仇嘛,那会我也是不知道不是。”
这……事情还要从顾南召那年初入朝堂说起,顾南召当初凭着战功被封为镇南大将军之后,有几年的时间都留任王都,小皇帝出于担心,派了一队暗探保护顾南召,顺便修条密道。
那日是洛北当值,顾南召把他满王城的溜不说,还把他溜去……给洛北留下莫大的Yin影。
不提还好,提起这事洛北强忍住要对面前这个人动手的冲动,“顾将军请吧。”冷清的声音添上几分寒意。
说罢,洛北抬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顾南召拱手谢过,直奔东厢房。
穿过屏风,里屋内太子妃卧在床塌上,十多年过去,时间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依旧是青鬓柳眉,凝脂脸。只是那睡梦中皱起的眉头,在告知顾南召她过的不好。
“母亲……”顾南召跪在床榻边,想要去触摸太子妃那张脸,手却是悬着不敢再往前一寸。
也不知道太子妃梦见了什么,眼皮一直轻颤。
顾南召一阵手足无措,回忆起从前母亲哄自己的样子,试探着轻轻拍手,嘴里念着:“背,背,背坨坨,背着小娃过河河。过小河,过大河……”后面,他忘了。
渐渐的,太子妃呼吸慢慢变得绵长,顾南召松口气。他是想见太子妃的,也是怕见的。
自打记事起,他看见的太子妃一直是严厉的,整天不是规矩就是体统的挂在嘴边,吃饭睡觉,甚至是仪态,有一点错都是要罚的,他真的没见太子妃笑过。虽是这样,可在他生病时,没日没夜守在他床榻边的也是太子妃。
“母亲……”有太多的话想说,可一句都不能说出口。
她会怨我没去寻她吗?她会怨我苟活于世吗?他想跟她说哲合吞去的,他有去打,他也谨遵着她的教诲。
顾南召眼里情绪波动,重重磕头,他退出来,洛北已经再侯着他。
“将军,现在可有空回信?”
回信?也是,虽是小皇帝有事要做,但抽给他一炷香的时间,这是莫大的恩典吧。“皇恩浩荡,我回去之后,定会面谢陛下。”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洛北处理完手头上的事,驿馆外头阵阵脚步声传来,道一声得罪,手里匕首就在顾南召身上划下数道血痕,道道见骨。
“你这可算是公报私仇啊!”下手也太狠了。
洛北白他一眼:“死了这么多人,顾将军要是轻伤怎样都是说不过去的。”
夜巡卫兵撞开驿馆大门的瞬间,暗探皆跃上屋顶。洛北打起口哨示意撤离,顾南召见机反手放出袖箭擦破洛北臂膀,算是扯平了吧。嘴上喊着:“快追!别让那些贼人逃了!”
……
驿馆昨夜遇袭,文渊侯是被护城军校尉的一声站住吵醒的,他打开门,就看到他那些个侍从的尸首横呈在房门口,死状惨烈。
现已天明,此刻他都还没缓过来神,手哆嗦着端起茶盏,一盏茶洒了大半,滚烫的茶水浇在他腿上才勉强镇定一点。
见着巡夜护城军的领头校尉回来,急急问着:“人可追到?可知是何人?是谁派来的?”
校尉摇头,那伙人走的极快,而且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你你你!废物东西!”手中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想到昨夜遇袭愣是没有一点动静,死的都是自己的侍从,也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他来的。如果是针对他来的,那又会是谁派来的人呢?
“这可是驿馆!你们这些护城军是干什么吃的。”
那校尉低下头,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