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排斥,余千晨不再动作,但也不打算离开,依旧这样趴着,道:“我还有问题没问呢?”
良穆道:“什么问题?”
怀中人吐了吐酒气,似在思考,半晌才道:“你是不是要活一千年啊!是不是……这,不可以……不可以的。”
原本,良穆穿的单薄,被他这样一搂,身体已经慢慢开始变得温暖,可眼下这句话却如同一盆凉水将他从头淋到脚。
什么叫做,活一千年,不可以?难不成是盼着他死?
良穆低眸瞟了瞟他手中的酒罐子,一把夺过“咣”一下子放在桌面上,冷冷道:“砚浓说得对,真不该让你喝这么多酒。”
“嗯?”
余千晨抬头望了望那酒罐子,又埋下头,支吾道:“快回答我,你是不是要活一千年?”
良穆顿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怀中人愣了一下,或许是被他冷漠的语气吓到了,沉默了好久,胸口才传来不那么平静的声音:“十个一百年,你可以喜欢上很多人了!”
这话讲的沉重而不甘,他的一生只够百年,若不是被提起,他是不会想到百年与千年之间,竟还相隔了这么遥远的距离。
听到这句话,良穆原本不为所动的心一瞬间沉下了胸腔。
面上浮现出一丝悔意,半晌才缓和下来,深深道:“你怎知我是喜欢上了很多人,而不是喜欢了一个人很久呢?”
余千晨站住身子,一把把他扑倒在床榻上,躬起半个身子,瞧着下面那张又惊又骇的脸庞,掩了笑容,微红的面颊有些许的忧伤。
勾着嘴角片刻,才张口道:“所以,你喜欢他很久了吧?”
他?
良穆目光凝住,脑中飞速思考,但仍是不明他话中之意。
可是,此时躬身看着他的人却从他细微的表情动作中查出了一丝端倪。
余千晨迷离的目光忽明忽暗,痴痴望着那张极其俊美的面孔,妙妙桃眼中无情似有情,无论何时何地见到都让人难以招架。
思了片刻,良穆眉头一紧,似有了些头绪,回神抬眸,刚要张口,但还未来得及。
两片晶莹剔透的薄唇任在谁的眼皮子底下微抿收缩都是一种诱惑,只不过这种引诱在醉酒的人眼前放大到了极致。
余千晨不能淡定的等他回答,借着酒劲揽过他的脸,双唇已经覆上,这一次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借口。
他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对方,香舌撬齿,芳香与酒混合天成,仿佛是穿过了彼岸,回到了温柔乡。
躺着的人此时眼前已经是一片黑暗,双目放大,却极似失明,四肢失控,却无法动弹,就这样任人掠夺。
慢慢的,视线开始清晰,俊秀的眉目近在咫尺,在某一瞬间,他又何尝没有被撩动过。
此刻,他仅想回身一点一点的去回应,哪怕是乘人之危,可是动作却每每比人慢了半拍。
香甜取之不尽,可酒意已经慢慢退却,无法流连忘返;余千晨终是抽身,四唇相离。
他满面通红不敢直视身,下的人,流利的起身离开了床榻,提起酒罐深一步,浅一步,开门离去。
床上余留的人坐起,望着门口消失的背影,他彷如一名恶贯满盈的强盗,在他这里肆意掠夺了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
睡梦中惊醒是余千晨入睡之后一贯的常事,今夜也是如此。
他脑中清醒,闭眼沉思,胸口那处火热无比,似由里而外发出的,又如从外往里,极像是一只滚烫的手掌覆盖在上面,真实而又沉重。
细耳聆听,这房中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还有一阵一阵轻微的呼吸声,有了这种感觉,余千晨不由自主浑身一惊,胸口那处似有东西在摩擦,还真是一只手掌。
是谁?
良穆吗?不可能,他的手掌一直是温凉如玉的状态,而眼下胸口处的手掌热度明显很高,与常人无异。
余千晨猛的睁开双眼,望见床边的身影,一袭从头到脚黑衣蔽体,戴着披风斗篷,看不清表情;此时正静静站在床前,一手负于后背,一手伸于前方,有意无意的在回旋探查着什么!
“你是谁?”
一声惊呼,余千晨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一把擒住了胸口的手腕,细腻,柔软,但掌间宽大厚实,是个男人!
那人见自己败露,似乎极为惊慌,手臂拉紧,翻身一抽,抽掉了被抓住的手腕;收回瞬间与胸口的肌肤一擦而过,那指甲何其锋利,余千晨只觉得一阵火、辣辣的疼,定是被挠破了皮。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得疼痛,纵身而起,从枕间抽出长剑,大喝一声:“你到底是何人?是不是杀害城民的凶手?”
这一句问的匆忙,他没时间思考太多,但那神秘人却闭口不答,转身打算逃走,余千晨左右手交剑一抛,握紧剑柄跳下床,一剑横在了那人喉间。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