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雪头也没回,离开主屋,往南苑去。
他很生气,胸腔微微起伏着,直接灌饮一杯凉水,太过刺激,顿又觉恶心反胃,坐回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眯了会儿觉,醒来时天色已黑,陈暮雪又吩咐人去给李月来送饭,后面每日都要去。
入夜前,陈琼归来,带着一堆纸。
他把纸张一一铺开在陈暮雪面前:“公子,这刘心慧和易冬没查出异常来,这林二也简简单单的,没欠赌债情债,干净的很,家中和一个老爹相依为命”。
“知道了,”陈暮雪转身从钱匣子里那出一张银票,递给陈琼:“杨凌的表哥,吴京华有个侄子,从小寄养在吴家,天□□吃好嫖赌,你假作旁人,去打探吴京华最近的动向”。
“好咧”,陈琼满口答应,等不及似地往外走,他最喜欢闷声捉弄人,揭穿Yin谋看别人栽跟头的样子。
“慢着”,陈暮雪喊住他,无奈看了眼天,道:“天都黑了,明日再去”。
“没事儿,我叫个家丁陪我去,这时候百花楼正是热闹,怎么能少了吴京华侄子的人影”。
也是,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人,晚上才是寻欢作乐的开始。
陈暮雪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嗯嗯”,陈琼满口答应:“公子,那我回屋准备一下就直接去了”。
“好”。
这一夜,又是未眠之夜。
陈暮雪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捧了一本《孙子兵法》,举着蜡烛在窗边小榻坐下,一边翻书打发这寂寥又漫长的夜晚。
……
第二日清晨。
陈琼从外面回来时,天色刚亮,他抱着从街上买回来的热腾腾的萝卜饺子兴冲冲回南苑。
走到房门口,他脚停了,悄声移到窗户口,发现陈暮雪趴在窗边睡着,看情形,像是睡了一夜!
“公子,大冷天怎么能在窗户边睡呢,要是得了风寒怎么得了!”
陈琼小跑推门进屋,放下萝卜饺子,直冲小榻上。
“公子?公子!”陈琼叫了两声,见陈暮雪毫无反应,他又去推,这一摸发现陈暮雪浑身滚烫。
“来人呐!”他着急忙慌的要去找大夫,胳膊被带了一下。
“小声点,吵”。
陈暮雪醒了,揉着脑袋扯住陈琼。
“公子,你没事儿吧?”陈琼的心差点蹦到嗓子眼儿,见陈暮雪醒了,心放下去一半,但还是没忘记得去找大夫。
“没事”,陈暮雪缓缓抬头,想站起来:“不用找大夫,去药理堂开服退热的药,拿回来你熬了来,别声张”。
“那怎么行?!”
陈家就这么一个公子,可不能这么糟蹋,陈琼连连摇头保证:“我找个嘴巴严的大夫来,悄悄找,不让夫人发现”。
陈暮雪挪到桌边坐下,盯着油腻的萝卜饺子,坚持道:“先把昨夜打听的事说给我听,再去”。
陈琼无可奈何,站到陈暮雪身旁:“他侄子说,吴京华常常花钱如流水,没个计较,但从来都是这样,没什么奇怪”。
“嗯,还有呢?”陈暮雪想听些有意义的信息。
陈琼摇头:“就这些” 。
一听,陈暮雪没好气地看了陈琼一眼:“一晚上就问出这?”
陈琼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楼里有个姐姐唱曲子太好听了,我就……”。
“公子,您现在方便吗?我是负责去给姑爷送饭的”,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家丁,他低声道。
“嗯,进来说”,陈暮雪瞧看家丁一眼,吩咐陈琼:“去泡壶热茶来”。
“公子您需要的可不是茶”,陈琼犟不过陈暮雪,转身出门去。
家丁进屋后,立在三步外,弯腰低头:“姑爷说林二老爹常年得病,可能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去了,得去关怀一下”。
新村提供板房给工人睡觉,林二平日住在工地不回去也是常事,他爹不一定短期内能发现自己儿子出事了。
“嗯”,陈暮雪揉了揉太阳xue,突然之间一顿,略微正色问:“林二的爹得了什么病?”
“好像是……消渴病”,陈琼道。
消渴病要人命,也是个富贵病,干不得重活,活着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陈暮雪有些意外,又问:“匣子里还有多少现银?”
闻言,陈琼走到钱匣子旁,打开拨了拨:“活钱还有四百多两”。
☆、平凡的日子(11)
“全部给他送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暮雪道。
“好的”,陈琼应下,转身出去。
陈暮雪突然想起什么,喊住陈琼:“等等”。
陈琼转身:“公子,怎么了?”
陈暮雪顿了顿:“我亲自去,明日吃了早饭安排车辆”。
陈琼顿了一下,“公子,林老爷子到底有病,可别过给你”。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