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南苑。
午饭过后,容易犯困。
陈暮雪在榻上打盹儿,右手从把手上滑落下来,正落到火盆上方,一下子把他灼醒了。
他捂着手还未站起来,院子门口跑进来陈琼。
“公子,外面有人找”。
“谁?”
“不知,只说是新村来的”。
陈暮雪的心不由一紧,速速起身往门外走,还没出院子门口,他站住脚,对陈琼说:“你把那人请进来,有人问就说是我请来的书贩”。
“是”,陈琼点头,转身往外走。
不多时,“书贩”被请到偏屋,陈暮雪只留下陈琼一人,其余下人都散了。
“书贩”道:“公子,我是受人之托给您报个信”。
“什么信?”陈暮雪声音听似稳妥淡定,眉头却悄然皱起,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李公子叫我告诉您,他去衙门了”。
“衙门?”陈暮雪稳了一下,暂时坐住没动:“他怎么了?”
“书贩”摇头:“李公子从马车上下来找我,只说让您得了信立马去找他,别声张”。
新村、衙门、李月来。
现在哪一个和李月来联系起来,还专门叫人上门送信,都让陈暮雪心里打鼓。
他示意陈琼送走“书贩”,转身回屋捣鼓一阵,又在厨房提了一盒点心,匆匆乘车出门。
枯岭府衙。
枯岭只有两个衙门,一个在丰县,一个在风荷乡。
丰县的是县衙,比枯岭府衙小一级别,其余各村和地方办案的都托归村长管辖。
陈暮雪抵达枯岭府衙时,外面安安静静,没有围观群众,不是要开堂审理的样子。
“公子,我去敲门”,陈琼道。
陈暮雪刚松一口气,“嗯”了一声,这时府衙侧门走出来一个官差,对陈暮雪道:“是陈公子吧?”
风荷乡太小,做生意的陈家他岂会不知。
“是”,陈暮雪快步走近官差,听他道:“跟我来”。
官差把二人引到府衙,穿过一片Yin郁的牢房时,陈暮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官差大人,请问李月来所犯何事?”
官差举着油灯往前走:“陈公子,李月来来报案,带了一对夫妻和一个被砍死的情夫,他就被扣下了,案子审问清楚前,他暂时得委屈待在府衙”。
陈暮雪听得一愣,这是什么跟什么。
官差笑了一声:“马上就到了,您进去就知道了,一言两语也解释不清”。
说完没一会儿,陈暮雪跟着官差停在一间牢房外。
黑暗中官差把油灯递给一旁陈琼,打开牢门:“就在这里面,你们快些说,早做安排”。
“多谢官爷”,陈暮雪接过陈琼手中油灯,率先进入牢房,喊了一声陈琼。
“诶”,陈琼立即会过意来,转身在黑暗中打点官差。
陈暮雪举起油灯,照出微弱的光亮,刚走了两步,一张脸突然凑过来。
他后退半步,顿住脚,认出是李月来。
“你怎么了?”他伸手抓住李月来胳膊,压低声音问。
李月来瞧了一眼门外,官差走远了些,陈琼守在外面。
“今天工地上,有个工人易冬,怀疑妻子刘心慧和另一个工人林二关系不清不楚,把人砍死了”。
“在场没人拦着么?”
李月来摇头。
“吴京华呢,他不是掌事么”。
李月来说:“他已经被岳母调走了,不在管新村的事,新任命了人做新村掌事”。
“谁?”
“老周”,李月来拉着陈暮雪在木板上坐下:“我之前就看中老周做掌事,哪知道一上来出了人命”。
现下除了安抚死者家属,赔钱,还要把事情传播减到最小。
见陈暮雪半晌不说话,李月来道:“事情要是传到岳母那里…”。
“外面的事你不用Cao心,有我”,陈暮雪侧身对着李月来:“现在你只要好好向府衙陈述清楚事情原委,不再多生事端,别让那对夫妻把事情搅得越来越复杂”。
听罢,李月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肚子也跟着咕噜叫两声。
他还没来得及吃中饭,陈暮雪一来,他心里有了底,肚子也知道饿了。
陈暮雪在昏沉的光线中牵动嘴角,喊陈琼把篮子提进来:“有些糕点,你先垫垫肚子,晚上我叫人送好吃的来”。
说着他站起身打量周围一圈:“你又不是凶手,不必关在此处,待我出去和他们说说”。
“罢了,官爷刚上任,三把火还没过,而且那两口子就在隔壁,我得看着他们,别又出什么岔子”。
“好,我不能多待,你在里面好好照顾自己”,陈暮雪站起身道。
“嗯”,李月来跟起来,目送陈暮雪和陈琼离开牢房。
陈琼跟陈暮雪回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