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一家子终于吃完,陈暮雪望着李文昌和魏香云放碗筷,心里如释重负。整个过程从不主动说话,吃的也不多。他素来不喜大荤,不过魏香云给他夹的菜全部吃完了。
刚站起来想帮魏香云收拾盘子,被魏香云拒绝,还贴心的泡了热茶给他们。
李文昌端着茶咳嗽一声。
魏香云立即改口:“暮雪,他们爷俩要唠嗑,我去洗碗,你也到厨房陪我说话吧”。
如果说李月来对易微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但除了一样,那就是陪着聊天。
陈暮雪无措地和李月来对视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只得无奈跟着魏香云去厨房。
李月来趁着和李文昌聊天的空当,看了一眼厨房里局促不堪的陈暮雪,耍起袖子似乎在和魏香云争抢洗碗。
他这位好搭档现下有这般情景,看着实在是令人心情大好。他在陈家浑身不自在的滋味终于有机会的让陈暮雪尝尝。
魏香云在身后看陈暮雪生疏的洗碗手法,有些一言难尽,目光又移到他的身上。
身形还不错,瘦瘦高高的。
陈暮雪不是李家想要的正经媳妇,李家因此冷淡些陈家也没什么,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这门亲事更不算高攀,入赘反倒有些吃亏。将来他儿子要是要考上官,陈家才是高攀。
陈暮雪好不容易忙活完,满手的油渍,他也没在灶台上看到胰子,只得就着热水随便洗洗,准备回去后在洗洗粘/腻的手。
他刚把手擦干,门口有人敲门:“婶子”。
是何翌的声音。
魏香云刚“诶”了一声,准备去开门,就看见李月来快速从椅子上站起来,冲向门口。
陈暮雪瞧着李月来奔出去,有一瞬的好奇,这是哪个至交好友,让他这般积极,竟连手里的茶杯都舍不得先放下。
“月来!你回来了咋不去找我”,何翌等门一开,大步跨进来,拥了李月来一下。
李月来一笑,搂住他肩膀:“正准备下午去找你呢!”
“我看你小子就是重色轻友,”何翌的目光越过李月来的肩膀,扫到后面陈暮雪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笑道:“这位就是....”。
他许久没想出合适的称呼。
“你好”,陈暮雪向他点点头,主动道:“我叫陈暮雪”。
“你好”,何翌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没想到自己好兄弟的媳妇是个这么俊俏的小郎君,自己一时有些没接受过来。
“你找我叙旧来了?”李月来适时开口,一边把他往外带:“走,咱们去喝酒”。
何翌稳住身形:“那可不行,我马上得陪恩娘回趟娘家向,她娘病了。要不是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也不会着急先来见你,我呆一会儿就走的”。
“哦”,李月来脸上的失望一晃而过,又问:“最近都还好吧?”
“都好”,何翌压低声音道:“你出来,我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听罢,李月来和李文昌说了一声,见陈暮雪低头回到厨房,便同何翌走出门,在门前枣树下说话。
一离开李家人视线何翌立即重拳出击,捶打李月来肩膀:“白慧慧哪里入不了你的法眼了?难道不比娶柔身儿强么?”
李月来云淡风轻道:“都一样,没什么差别”。
何翌听得窒息:“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没有”,李月来摇头,当初李家和陈家约定过,未免不必要的流言,双方成亲的条件不得轻易向外泄露。
“诶”,何翌微微叹气,不知李家是何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最终只到:“那你们好好过吧”。
他同李月来又聊了会儿婚后自己总结的小技巧,比如如何藏私房钱,如何在妻子生气前就把她的怒火压下来。
李月来听得满脸佩服。
何翌拍拍他肩膀走了。
☆、陈姓佳婿(六)
李月来回到院子里,陈暮雪正在水缸旁舀水,水哗啦啦冲下来,把手冷得通红。似乎没怎么洗干净,他也不愿在一旁黑乎乎的抹布上擦手。
见状,李月来走到晾衣杆上,取下自己多日未用的帕子,走到厨房去。
烧的热水洗碗用完了,他提了提空瓶子,无奈地从旮旯里翻出皂角粉,撒到帕子上,然后用冷水打shi帕子,走到陈暮雪面前:“把手给我”。
魏香云在一旁打量二人,陈暮雪不好拒绝他,伸出手去:“做什么?”
“你的手沾了油,就是把一缸冷水冲完都冲不干净”,李月来把帕子覆盖到他手上,轻轻搓洗手指,每逢手缝都没放过,像给孩子洗手一样,仔仔细细挨着揉洗。
陈暮雪心里生出一股怪异,想抽回手,手腕却被握着,应当挣扎不开。
算了,随他去了。
十指都一一洗完,李月来再舀一瓢水,叫陈暮雪勾腰,最后把手冲洗一遍。
陈暮雪手上油渍粘乎的感觉一扫而光。
“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