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哭,用力地哭,我要盖过他的声音,这样就能替哥哥分担一点痛苦了,我想替他承担,我想捧着他的心,让它不要碎这么快。
哥哥,你还有花花。
花花在这。
小淮哥,你把我哥哥惹哭了。
快来哄一哄他啊...
那天过后,一切如常,哥哥又回到他正常的生活中,除了第二天双眼皮成了单眼皮。
我们闭口不提前一天的事,包括后来很多年之后,都再没提起过那天,我们默契地掩盖住那些脆弱的经年,我小心翼翼地帮哥哥盖上他的伤疤。
他依旧是我的顶梁柱,是我的救世主,是我的神明。
只是神明也会经常一个人锁在屋子里,黯然落寞。
那些我以为的“玩具”,其实都是哥哥和小淮哥的宝贝,哥哥把它们锁在屋子里,后来我也再没碰过。
但是我知道方格屋子在桌子上,玻璃钻石挂在上面,床头柜上是丑照片,小红本本藏在枕头下面。
后来我慢慢长大,也学着洗衣服做家务,帮哥哥分担,小红本本的位置就是我帮他套枕套的时候发现的。
那是两个劣质的小红本,路边摊九块九还买一赠一的那种,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已经被磨得发亮,我不敢想象这个东西被他捧在手心里,反反复复摩挲了多少遍,又陪着他度过了多少个暗无天日难捱的日子。
那时候他和小淮哥已经分开好久了,一年,或者两年。
我把小红本本放好,起身抓了床面上的睡衣去洗,有一丝纳闷我好像洗过他的睡衣了,不过一瞬间的念头很快就过了。
晚上回来后哥哥在屋里翻箱倒柜,最后在阳台上发现那一身睡衣,他上前撩起来闻了一下,洗衣ye干净清爽的味道混着太阳味儿,很好闻,很干净。
“怎么了?”我站在他背后问。
“没事。”哥哥说,“是该洗了。”
真奇怪,为什么他有两身睡衣,一身穿着一身抱着。
真奇怪,为什么他要把小红本本压在枕头底下睡觉。
真奇怪,为什么他睡觉只睡半边床,拖鞋要放两双。
小淮哥你该回来看看的,看看这个人令人匪夷所思的迷惑行为。
哥哥有一本笔记本,他告诉过我小淮哥也有一本,那是他们互写日记的本子。
他说等我长大了给我看,少儿不宜,我知道他是骗我的,他才不会给我看,因为里面都是他和小淮哥的小秘密,我才不想知道他们的小秘密。
可是偶尔我去他屋里打扫卫生时,那本笔记本就大敞着放在桌子上,我往上瞟,他也毫不避讳。
我没有刻意去翻他们之前写的,我知道哥哥每天也是只看不写,本子快被他翻烂,都不曾动笔。
他想守住那最初的美好,更不相信这份美好已经没了。
直到后来有一日,暑假刚放,那天他格外热情,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好菜,说什么庆祝放假,我信他个鬼。
哥哥离开小淮哥的第二年,日记本上只写了两个字,叶淮。
他的名字。
那天是小淮哥的生日。
作者有话说:
翻篇了写的我心脏疼,下章帆子回来啦~
135、番外四
◎过去 现在◎
报告厅内满眼金发碧眼,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齐聚一堂,教授站在台上清了清嗓子,一口流利的当地英语欢迎新一批入学的交换生。
一个学期的交流时间,这批来自中国的交流生,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八岁,她来自苏北的一个小城市,没有在场大多数人的家底,家庭背景不过一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
女孩落落大方,站在台上做新生演讲,她是在场唯一一个大一生,高中时雅思就考到了7分,高考也是本市状元。
尽管如此步入大学后跟其他省市状元,各地天才比起来,她的起点也不算高,毕竟只是小城市来的,生活在小家庭里,见识和眼界终究比不上一些从小跟着父母满世界跑的人,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人出生就比别人快了很大一步。
她用了一学期的时间发奋学习,自身悟性高,人活泼还机灵,跟着学科老师做了几个漂亮的项目,这才破格引荐她出国交流。
选学校时也是毫不犹豫地一眼认准了欧洲某个大学。
演讲即将结束,话筒里是女孩的结语,四座对她小小年纪毫不怯场还颇有自己的想法和见解,纷纷投去赞赏的目光。
突然人群中一位年轻的金发美女导师好奇提问,听说你一眼就选中要来我们学校,是这里有吸引你的地方,还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女孩怔了怔,将话筒拿到嘴边,环顾四周,轻轻启唇,“I'am here to take a person home.”
她微微侧身,转向不远处角落里的某人,从刚才起就一直静站在那,目光紧跟着她,片刻未离。
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