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又刻板的播音腔女声响起,玻璃门应声而开,随即出现在面前的,是对方逐渐僵硬的唇角。
挂着也不是,拉下来也不是。
二人相视,空气凝固。
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夏易大步跨了出去,叶淮退了两步,想逃,兔耳朵却被揪住,“你...唔...”
一个音节未发被堵住了唇。
炙热的吻深入唇齿,叶淮扯着他的衣服推拒,整个人成了懵逼果。
“欢迎光临...”扫地大爷提着水桶进来,往这边瞄了一眼。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拥吻,一边撕扯一边后退,大爷表情一言难尽。
差点上了拳脚,才把对方从身上扯下去,“你谁啊!!!”叶淮吼道。
夏易捧着他的脸,眼眶充血,“如果再重来一次...”
叶淮错愕地看着他。
“我还是想爱你,怎么办...”夏易说。
“叶淮...”
“叶淮...”
卧室门留了一条缝,室外的光打进去一小束,一杯温水端在手心,直至冰凉。
床上的人儿被困在虚妄梦魇,挣扎不开,门口的人儿静站在现实牢笼,逃脱不掉。
夏易病好后白皓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不禁想笑,“兄嘚,你辍学了?不用考试吗?”
“你比较重要。”白皓帆说。
夏易笑了。
再没有昂贵的医药费要支出,夏易终于不用没日没夜地去搞钱。
然而一闲下来,那些曾经被繁忙阻隔在外的东西,自胸腔灌入,鼓动心脏,疼得难受。
夏nainai临走前的话仿佛一根刺扎在夏易心底,叶淮已经两年没有回这座城市了。
他一直以为,这世上除了空气和水,再没有离开活不了的东西,疼爱之人,珍视之人,多重要的人都失去过,放下过,有什么怕的呢,不过当时会痛,第二天太阳照旧会升,生活还要继续,时间终会抚平一切。
但好像不是这样的。
烟不抽了,夏易在酒吧工作,开始三天两头泡吧,喝得烂醉如泥,每每被白皓帆抬回家,和夏洛花一起训一顿,然后下次还敢。
终于,和数年前一样,白皓帆抢了他的酒瓶,“喝吧,我陪你。”
夏易在一旁笑着看他,“你酒Jing不过敏,这个我知道。”
白皓帆仰头干了半瓶,放下酒瓶看他,目光炙热,对方却笑得随意。
曾经,白皓帆是不想让他们在一起的,私心告诉他,他不想看着夏易的幸福里,没有他。
然而终有一天他们分了手,看着夏易萎靡不振的样子,白皓帆发现,他还是希望他幸福,尽管这份幸福,与他无关。
开了头就没了尾,酒吧里的灯光明暗交错,映在满桌透明的玻璃酒瓶上,花花绿绿地变换着光彩。
两个人晕晕乎乎地靠在一起,扶着墙缓缓坐下。
“帆子...”夏易把头歪在白皓帆的肩上,单膝曲起,手搭在膝盖上摇晃着酒瓶。
“嗯...”白皓帆应。
夏易目光呆滞,看向前方,半响闭了眼睛,喃喃道:“我...”
“后悔了...”夏易深吸一口气,压下嗓子里的咸涩,“我...好想他。”
白皓帆一怔,看来他是真的醉了,让这死鸭子嘴硬的人承认一句心底话其实很难,几年前带着一家子消失也好,去江技也罢,他总喜欢把自己藏起来,让所有人都看不到他脆弱的一面。
他总是,把爱他的人推远。
白皓帆是,叶淮也是。
看似没个着落的人实则人情世故通透得很,有自己的原则和坚持,下定决心的事也不会反悔。
白皓帆哼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那去江技的那两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白皓帆举起酒杯灌了一口,闭上眼睛,良久,肩上的呼吸声逐渐平稳...
“夏易...”白皓帆喊他。
没有反应。
“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呢?”白皓帆小声道,说不清是给夏易说的,还是给自己说的。
“嗯...”夏易突然诈尸,“你是我弟啊...”
白皓帆笑了,眼底情绪不明,“可我从来没有喊过你哥。”
“是吗?那你喊一声听听。”夏易说。
白皓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哥...”
“嗯...”夏易道,“乖。”
作者有话说:
夏nainai一路走好....易宝儿把小淮追回来吧...
第一百二十章
◎摊牌◎
白皓帆仅剩一点意识就近找了家宾馆,以他俩现在的状态回家,估计会双双死在马路边。
刷卡进门,把夏易抗进去扔到床上,棉絮一样的身体陷入被褥,那人舒服地“嗯”了一声,没了动静。
白皓帆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