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想起什麽蓦的折了回来,「对了,那个……那个男孩呢?」
「啊……你是指出战带回来的那个?现在在帐中呢~~~到底是谁啊?」没想到佑赫他们这一战竟然带回来个娇弱可爱的小东西,怎麽看也不像是个俘虏,反倒像是……他可不敢乱说话,可是,当日那人儿哭哑了嗓子扑在佑赫身上不肯离去,这三日来更是衣不解带的守在他身边,不厌其烦的照顾侍候着……说实话,就算是佑赫的老婆,能做的,也不过如此吧……这暧昧的关系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也不只他一个人感兴趣,可是佑赫……应该不是那样的吧?
「嗯……我去看看。」文俊熙说着抬起脚直迈向帐篷。
「喂!」独孤药不满的叫了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那男孩和佑赫……是什麽关系啊?~~」别怪他,他没别的爱好,就是有些八卦~~~
「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佑赫在沙场上震惊慌乱的样子,他猜也猜得出十之八九,「等佑赫醒了,你自己问他呗~~~」
转过身不看那老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文俊熙轻手轻脚的掀开帐帘,才要跨进的腿却停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的收了回来,只是静静的驻足看了一会儿,之後叹口气放下帐子。
那昏暗的里间,墙上挂着的羊毛壁毯显得格外柔和,被旺旺的炭火烘得暖暖的帐中弥漫着丝丝的药香……
劳累数日的人儿终於抵不住疲惫,蜷伏在铺边睡着了,可爱的脸蛋就埋在佑赫盖着的被子中,缩成一团的小身子缓缓的上下起伏着,看来睡得正香……
如果不是早知道他的身份,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样纤弱怯懦的人儿和「娼妓」两个字联系到一起的。
他不是应该待在张府中吗?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爱上佑赫了吗?……所以才不顾一切的替他去挡刀锋?……有那样的机会,他完全可以逃走……为什麽反倒会主动跑到接近他的地方……
而佑赫呢,虽然成亲之後就表现出厌恶不屑的样子,却迟迟不见他有什麽实际的行动--将那欺骗他的人儿真的打入大牢或是公开身份审判处死,反倒毫无理由的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就连最敬重孝顺的父母也瞒在鼓中……实在令人怀疑……
而今,更甚一步,竟然在沙场上拼死相护……
值得吗?只是一个娼妓,不是吗?值得西琉一国的大将军以命保护吗……
冷酷无情的佑赫、握着西琉军权血脉强势而自负的佑赫......曾经只对珂珂一人笑的佑赫......第一次在沙场上乱了阵脚,差一点,全盘皆输……
现在他还清楚的记得当日他在他怀里颤抖呕血的情形,浑身冰凉,不断咳出的血将他半边的身子都染红了,害他乱紧张一把,以为他真的快要不行了。
口是心非的佑赫,至今也不会承认当时的冲动是一种本能吧。
那欺骗我的男娼让人做呕……
鬼才相信这种言不由衷不负责任的屁话!!
佑赫当然不是不把他当朋友,事实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吧……精明如狐的他,却在不知不觉中把自己逼到走投无路的狼狈境地,比平常人更加不如!!!
真是令人担心的家伙……
……
他看见珂珂了……
长发的珂珂,美丽的珂珂……穿着他曾经熟悉的蓝色纱裙,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想要开口叫住她,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像要撕裂一般,乾得发疼,只能看着她在眼前晃动,接着越走越远……
他的身子一步都动不了,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随着血液的流动扩散到全身各处……折磨得他快要发狂,却也忽然让他意识到--珂珂已经离开十年的事实……
对了,她在十年前就嫁人了……之後自己过了整整一年行屍走肉的生活,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而今,她竟然……又回来了吗?……终於……又回到他身边了吗……
尘封的往事,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耳鬓斯磨的亲昵……全都清晰得一如昨日。珂珂美丽的笑靥,曾经令他无限痴迷的娇媚神态,依稀竟然就在眼前,伸手就能碰到。只是,他的视野处一片模糊,怎麽也看不清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可爱容颜……
好痛……他是……受伤了吗?……否则为什麽连抬手想摸她这样如此简单的愿望都满足不了……
再……靠近他一点吧……让他可以碰碰她……一下也好……
可是那人儿听不到他的渴望,只是微笑着转头,残忍的将他抛在一片孤独之中……
不要!别走……别再走了……他真的需要她!!过来抱抱他也好,千万别再抛下他一个人……他再也熬不过第二个十年了……他已经什麽都不奢求,只要她留下来,他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然而,不管再怎麽乞求、期望,那人儿仍然第二次的离开了他……
带着他仅剩的希望,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