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赫,我曾经说过……
你对我……是最好的了……
我其实……很庆幸……那个错误……真的……
幸好,南殷的密探犯了错,让低贱的我……得以和你相遇……得以……有过一段不再平淡……刻骨铭心的时光……
那二个月,对我来说……是一生中最难忘的回忆……
……
他毫无意义的生命……总算也有了……一些东西……可以回味……记挂……
他曾经偷偷的幻想……奢望着时间一长,他或许会慢慢的接受他,不再厌恶他,甚至……稍稍喜欢上他……即使是……对下人的那种喜欢也行……
只是,看来……他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没有时间等到他改变……
他知道,自己肮脏的身份,没有资格再去爱人,也……没有资格被人爱……
尽管如此,卑微如斯的他,仍然……渴望着……那不可及的感情……
只是,他想要爱的人……恰恰是最不需要他的……是高贵的他,不屑一顾的……
然而他不知道,他所视为垃圾的东西……却已是他所能给出的全部……
今日,终於有机会帮他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真的……
连命……都赔上了……他……再没有什麽东西可以给他了……
只乞求……他死後……他能将他埋了,草草的也好……别让他的屍骨……暴露荒野……
……
血光飞溅,惊呼声顿时此起彼伏——
「佑赫!天!」文俊熙有一两秒完完全全的呆住,接着暴怒的狠狠斩下那有胆偷袭的辽兵的首级。
「不……」浩胜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低唤出声,「不……不要,佑赫!不要!」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竟然……他竟然在最後一刻抱着他反转过身,替他挡下那足以致命的一击……
他本是舍了命来保护他的,却怎麽也没料到最後竟会变成这种情况……
那一向坚强可靠的身躯,此刻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微微的发着抖,抱在他腰部的手也紧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为什麽……佑赫......为什麽这麽做……
他来不及细想就被一声几不可闻的轻yin打断了思路……
「啊…………」 「佑赫......」天呐,他……伤了吗……难掩的呻yin轻微得只有紧抱着他的他才听得到,也只有他,才听得出那轻轻的低叫里压抑的痛苦……他……伤得很重?……
「别动……」佑赫费力的吐出一句,刚刚锐利的刀刃不仅伤了他的背,猛烈的刀风更是扫中五脏六腑,害他现在气血翻腾连话都说不出来。
「佑赫,你……怎麽样?」
啊,他怀里的人儿快急得哭出来了。他想好歹安慰他两句,可才张口便觉一阵甜腥猛涌上喉头,眼前也一片发黑,连他的脸也看不到了……
他终於撑不住的伏在他肩上呕出口血,沾红了他的衣衫。但接着,为了大局,佑赫低下头不留痕迹的将唇边的血渍蹭在身前人儿的肩头,咬着牙硬是将继续涌上的血咽了回去。
「怎麽……北辽的士兵已经胆大到连主帅的命令也不听了吗?」换上一贯冷酷的神色,他转过身冷冷的嘲讽,挑衅的直视着朴月城的双眼,随意提起剑看也不看的掷向一旁。
「啊——」凄厉的惨叫声即刻响起,引得所有的人一颤,皆将目光投向沙场的中央。那在地上翻滚着的辽兵,整个手腕被长剑钉入土中,被切断的手中,还握着深藏在衣物中的袖剑……
北辽军中顿时一片混乱,许多人恨得红了眼,兵刃重又出鞘,叫嚣声、咒骂声、兵器相碰的声音不绝於耳,一时间刚刚才缓和的气氛重又紧张起来。
「佑赫......」浩胜不安的轻叫了一声,他将他抱得太紧了,卡在他腰间的手抓得他发疼。他轻咬住下唇忍着,吞下了痛呼,因为知道他比他更疼。他小心的移动左手,覆到了佑赫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他冷凉的手。
疼吧?他知道他在努力撑着,为了不让朴月城看出他受了重创,为了能让他快些撤兵。他知道,如果他倒了,局势不定会变成什麽样子。
「住手!」朴月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因为高喊牵动了伤口,他低下头按着左胸的伤轻轻咳着,「都给我安静!」
强硬的命令压制了不服的士兵,他尴尬的笑了一下:
「今日之事,实在事出意料,朴某先行道歉。」轻瞥了仍在地上挣扎的士兵一眼,「至於这个不服兵令的士兵,还请张将军允许朴某带回去,军法处理~~」
他收回了长剑,扬起右臂:
「走!」
……
「佑赫......佑赫,他们走了!」浩胜松了一口气,兴奋的轻叫道,「佑赫?」
终於……走了吗?
他的眼皮已经沈重得睁都睁不开,浑身冷得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