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纪松向江笙畔说了一件由外部传来的消息。是关于朝鲜的。
听完后,江笙畔紧锁眉头,问纪松,“消息属实吗?”
“八九不离十了。金日成已经召开了紧急会议。”纪松说:“估计明后天就会有消息传来。”
“苏联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一旦朝鲜失败,美国接手后,苏联的地位就会受到威胁。但是苏联……”纪松点了点桌子,“美苏没那么容易打起来。”
自从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以来,国内对整件事都十分重视,一直关注着战事。终于,在磕磕绊绊三个月之后,朝鲜传来了最不利的消息……朝鲜无法与美国对抗。
“小江。”纪松拍拍江笙畔肩膀,语重心长说:“先做好准备吧。”
做好准备……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江笙畔坐在桌前。桌子上的动西井然有序,钢笔盖好了放在桌子。
纪松的话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江笙畔坐了一会儿,把胸口袋子里的胸针拿出来摩挲着。
象征着和平的橄榄枝与V的造型。周祺然说,这个胸针叫“光辉”,江笙畔很喜欢这个设计。
江笙畔不害怕战争,也不害怕死亡。可就像医生不愿看到有病人增加一样,江笙畔也不愿看到战争,他讨厌战争,讨厌听到枪响。
正如纪松所说,没过两天,来自朝鲜的求援信递交到了苏联。而同一天中午,一封来自苏联的加急电报以及朝鲜的求援信几乎同时送到了中国。
此时的世界,有两个超级大国,一个是美国一个则是苏联。美苏不光有强力的军事力量,也有其他国家所没有的核武器。这两个都是国家的军事力量都不是中国或者朝鲜能比拟的。
苏联在接到求援信后,出于种种考量,他们不能直接出面与美国发生战斗,否则容易造成第三次世界大战。在这样的情况下,一封动员中国出兵朝鲜的电报就这样从苏联发了出来。
10月2日,同时接到了两封信件的中国在国内召开关于朝鲜战争的会议。
“然然!”周寓敏手里拿着报纸急冲冲走向周祺然,“然然,今天的报纸新闻你看了吗?”
周祺然听到报纸两字神色微动,表情却显得很淡定,不疾不徐地说,“看了,不就是要中国出兵朝鲜吗?”
周寓敏说:“会上那么多人不同意出兵,我们也没有可以对抗美国的实力,这要是打起来……”
后半句她没说完,周祺然知道她想说的肯定是类似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语句。
却是,目前的现状不容乐观。
周祺然说,“得看领袖们最终怎么抉择吧,无论是我们的领袖还是苏联的,他们都有自己的考量。”
话是这么说,周祺然心里却一点点开始打鼓。
他脑子很清楚地在分析这件事可能发生的概率极结果,可他不想去仔细地想清楚。
从10月2日后,一连两日过去了,没有更新的新闻,也没见到江笙畔或者听到司令部的风声。
泽瑞乘没有顾客来,周祺然在泽瑞乘来回踱步。时不时往门口看一看。
站在一旁的店员看不下去了说,他们不知道今天周祺然怎么怪怪的,一位大胆的店员说:“老板,您今天……怎么有点烦躁啊?”
“烦躁?”周祺然抓住字眼,扭头问他,“我烦躁什么?”
店员不敢说话了。他还是头一回见周祺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平常店里没什么人来时,周祺然就会坐在沙发那儿看书,甚至可以看一整天。而今天他却反常地站着。
门口恰有人进来,周祺然立马看过去,却见是几位女士。周祺然眼中显而易见地冷了一下。
到几位来店里的客人走了以后,店员给周祺然端来一杯茶。周祺然喝完后,冷静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很烦躁,也很焦虑。他知道缘由,却又不敢去询问。
直到下午,周祺然实在忍不住了,对店员说:“我出去一趟,你们守着店。”
穿过人群,一路走过去,目的明确,还有几尺到司令部时,周祺然又停下了。
隔着街道,他远远看着。
司令部门口停着好几辆军车,纪松和江笙畔站在门口从车上接人。每一位车上下来的人都身穿军装,表情肃穆。周祺然虽不怎么接触军方的人,但他爱看报纸,关心国家发生的事,他认出了其中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江笙畔和他们一一握手,敬军礼。
周祺然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他,江笙畔没了平常那种总是在耳边说爱你的黏人劲儿,现在十足地是个冷面军人,严肃,庄重。
周祺然转过身,走了。
江笙畔听着过来的军官和纪松说,已经决定明日会展开苏共中央会议,和苏联商讨最终针对朝鲜战争的事宜。
正听着,江笙畔眼里落入一抹身影。正当他移过眼睛追去确认时,那人消失在了街角。
夜色降临,周祺然房间留着灯。他睡不着,脑子里始终有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