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畔知道周祺然在闹别扭。大少爷的脾性就跟猫一样,也很细腻敏感。他怕是还在气自己今天一天没出现,以为自己忘了。
自己怎么会忘,他舍不得忘。
江笙畔扯过周祺然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虽然已经很迟了,但是我还想说,我最亲爱的周祺然同志,生日快乐。”
周祺然脸上微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心中释然,接过花捧。
江笙畔送是时候白玫瑰。这个不懂浪漫为何物的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要买白玫瑰。
记得当年江笙畔离开南城,周祺然捧着的也是白玫瑰。只不过,这次是江笙畔回来了。
房间里很暗,走廊挂着几盏夜灯,也不明亮。明暗间,周祺然看到花捧中央有个深色的绳,他疑惑地看了看江笙畔。
江笙畔只是在笑,不言语。
周祺然把那绳从花里扯出来,提起来仔细观察。
是一条蓝黑色的编织手绳。
手绳编得很巧妙,编进去了大小不一的三个珠子,中间有一颗大的,两边紧挨着两颗稍小的。还编了一个活结,垂来下的两条活结的细绳又各自吊一个小珠子。
“这是……”周祺然不可置信,“你买的还是自己编的?”
江笙畔拿过手绳给他套进右手手腕,边套边说:“买的绳自己编的。编废了十多条,这是最好看的一个。”
周祺然收到过的生日礼物不计其数,比这贵的有,比这便宜的也有,但是江笙畔的却是让他最开心的。
周祺然抬起右手看了一下,手绳在手腕骨绕了一圈。
不看不知道,细看手绳上的玉有些许不同。
“这玉……”周祺然打开房间里的灯,把手放在灯光底下照,他认真地看着,“这种翡翠?你从哪儿来的?”
按周祺然的估摸,江笙畔虽是个少将,可他工资一点儿也不高,这种级别的翡翠实在不是他能买的。而且这一般都是做成佛像吊坠或者玉镯拿来卖,鲜少弄成手绳的装饰。
江笙畔故作神秘地说:“不偷不抢,眼缘得来的。”
周祺然见过的珍宝不计其数,毕竟周家历代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在周祺然还小的时候,周寓敏就日常拿各种玉石给他观察研究。
“喜欢吗?”江笙畔问。
“喜欢。”周祺然诚恳地说,“谢谢。”
江笙畔注视着他,抬起手指抹了一下周祺然的眼尾,“眼睛怎么有点红?哭了吗?”
“没有,别胡说。”周祺然把他手打开,径直走向柜子上的花瓶。他把瓶子里佣人插上的茉莉换成了江笙畔的白玫瑰。
江笙畔最后没有走,这个时间点回司令部是不行了。他留在了周祺然的房间。
九月不算凉快,仍有些闷热。两人只穿一件薄衫而睡,面对面看着对方。
“明天你是不是还要回北城?”周祺然脸靠在枕头问。
“嗯。”江笙畔亲了一下周祺然的唇,“别想了,快睡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第二天周祺然睁开眼醒来时,江笙畔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何时走的。江笙畔走的时候很安静都没有吵醒他。
周祺然伸了个懒腰,又把手腕上的手绳前前后后看了一遍。
编得挺好看的,花式编法,黑绳穿插在蓝色的绳里面,又不显得女气。他实在想象不出江笙畔仔细研究编法,又一步步编的模样。
摸着绳子,周祺然品味到了一丝丝甜蜜。
另一边江笙畔回了北城后,果不其然遇到了大发雷霆的纪松。
纪松向来不轻易发火,除了底下人做了特别出格的事影响了组织内部之类的。
“身为少将,无组织无纪律。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纪松怒问。
“知道。”江笙畔说。
这次大会,除了他和纪松外,还有其他地方的军事要员以及各地方的官员代表。这和司令部的日常会议不一样,不是说他想缺席就缺席。
“知道,你还当做儿戏,想走就走?”纪松怒责,“自己都不守纪律,怎么让底下的人听你指挥?”
纪松又骂了几句。门外的警卫兵听得心惊胆战。
最后江笙畔被纪松罚了写检讨书,外加体能惩罚。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组织安排的住宿,没有可以提供负重越野、障碍跑或者俯卧撑的地方。
纪松就让江笙畔采取最严酷的蹲姿,时间多长也没说,就让蹲着。
小陈眼睁睁地看着江笙畔在纪松说完后,面不改色地蹲了两个小时,姿势标准堪比教科书。
蹲姿是小陈还是新兵时抹不去的噩梦。这比负重跑难受太多,纯粹的痛苦,不能动,姿势还不能出错,只能逐渐感觉从腿发酸发麻到失去知觉。
房间里静谧,呼吸声都听不见,只有偶尔看到江笙畔频率不快地眨着眼睛,整个人如一尊雕塑一般。
纪松其实有事处理早已经离开了,没有人守着江笙畔。可他还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