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轻柔地让自己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以舌尖细致地描摹着那里每一丝细微的纹路。在他的舌尖下那双嘴唇无声地叹息了,随后他的吻得到了回应。那个犹犹豫豫地探出来的舌尖那么凉,可是又那么甜美。
当他再次开口时,他几乎觉得自己失去耐心了。对方轻轻喘息着,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耳廓之前,许久才无声地说:
我……没有借口了。
在黑暗里他们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原本放在他肩膀上试图推拒的手摩挲着向上,插进了他的头发中,而他的手忙着解开了彼此的衣服。当赤裸的皮肤贴在一起,仿佛是干涸已久的鱼接触到了清凉的水,凡是手指所触的地方都迸发出炽烈的白光,在这永无天日的地底。在他的指尖下对方的身躯无声地颤抖,当他的手越过柔软腹部向下探去的时候对方明显瑟缩了一下,但只是揽近了他的脖颈,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窝上。
他握住了对方的手,让那只纤细的手划过自己的胸口。还要继续向下的时候那只手微微用力从他手掌中滑了出去,但他又把它捉了回来。那掌心中结着薄茧,摩挲着敏感地带,令他发出喘息和呻yin,这下原本藏在他肩上的那张脸都侧向外面了,微凉的头发扫在他赤裸的胸前。
他故意把那只手又举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嘴唇上,学着对方的样子,无声地说:
别担心——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下那只手恼怒地从他掌心抽走了。而他发出低低的大笑声,搂紧了怀抱里的身体。这个流水一样柔软而清凉的身躯也像流水一样熨帖和慰藉。他们彼此都能感到对方的渴求压迫着自己,被他搂紧的Jing灵犹豫着回过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个吻引起的火花一般的战栗沿着他的脊椎向下,直达全身。他把那只纤细的手送到自己唇边,含住了食指的指尖,并且缓缓地移动嘴唇,逐个吮吻。那些指尖上残存着血迹,是一种奇异的味道,既冷又热,甜美中带着些许咸味。当他开口说话时,他的犬齿微微尖锐地磕在那些手指上。
“你在玩火。——现在你还想要挽回吗?”
对方的嘴唇离开了他的脸颊。黑暗中他的手也被握住了,指尖受到了同样的吮吻。他猛地挣脱了手,扼住对方的颌骨,把他的脸抬起来。
“很好——现在即使你想挽回也晚了。”
这个火焰一样的吻里充满了侵略性。他放纵自己沉入了那具清凉身体的深处,如同把自己浸入了湖水之中,尽管湖水本身因为他的入侵泛起涟漪。对方在忍受痛苦,他的身体因为入侵的疼痛微微颤抖,手指陷入他的手臂当中。
他安抚地轻轻咬着他的耳尖,但是没有停下动作,同时他的手探下去,再次触及了对方的欲望,直到那些颤抖的性质改变了。在他耳边,那些无声的喘息仅仅是温热的呼吸,但也足够令他愉悦。最后的时刻眼前再次迸发出炽烈的白光——像是彼此的灵魂在向对方照耀。随后白光黯淡了,他们凌乱的喘息交缠在一起,他让沉默的对方枕着自己的手臂。
喘息渐渐平复,心跳还微带急促。他慢慢地摩挲着怀抱里赤裸的腰肢,而对方沉默着给与他相同的爱抚。可是他渐渐感到了沉默中的心不在焉,由于他已经对这个沉默的伴侣相当了解(好吧除了名字和身份之外),那是因为他在试图理清一些顾虑,而这种情绪在他看来是毫无道理的。
他懒洋洋地抬手揉搓着对方长发下的耳垂,声音显得喑哑:“怎么,你在想念妻儿了?”
这不是个谈话的好开头,他怀抱里的身体僵了。他手臂上的头颅摇了摇,对方打算离开他,却被他抬手拖回了自己的怀抱。
“那么你在想什么?”
对方想要推开他。当这个沉默的Jing灵不想交流的时候只需要拒绝来自他的触碰,他就不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了,他痛恨这个。
“你是试图让我请求你吗?”他恼怒地问。
那些纤细的手指顿住了。黑暗中对面的Jing灵震动胸膛,发出了无声的叹息,随后向他倾下身,把嘴唇贴在他的额头上。
我在想怎样才能出去,带着你。
他的眉宇凝重起来,捧过对方的头,挨着他的耳朵无声说:“你不觉得这对话的立场稍微有点颠倒?”
对方并未就此多言,另一个轻柔的叹息落在他的额头上,令他越发感到恼怒。
“这不是唯一困扰你的念头,也不是最困扰你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对方轻轻翕合嘴唇,发出无声的回答。
离开了黑暗,你就不会再像这样需要来自另外一个灵魂的慰藉了。
他是真的恼怒了。
“你在疑问?”
即使在黑暗里,他也能想象出来自对方的凝视。他沉默的同伴摇了摇头,回答:
这是陈述。
“那么,通过你的观察和了解,”他在黑暗中轻声细语地说,“我就是一个害怕黑暗和孤单的软弱的家伙,需要有人抱着才能安宁?”
对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