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人。两个大男孩勉强找到钥匙开门进了房间。Feanor往沙发上一倒,开始喊渴。Fingolfin去给他倒水,回来时Feanor闭着眼仿佛是睡了。
Fingolfin悄悄在他身边坐下,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他俩还没顾上开灯,房间里一片昏暗。这晚的月亮特别亮,月光透过纱门一直照到沙发跟前来,像是银色的海chao。他轻轻向他俯身下去,把自己的嘴唇轻轻贴在他的嘴唇上。
Feanor在昏暗里睁开眼睛。酒意上涌,脸颊酡红,铁灰色眼睛却闪闪发光。Fingolfin合起来的长睫毛就在他眼前扑闪,看得人心烦。
“第二回 了。”他突然开口说话,Fingolfin吓得向后一缩,后背撞在茶几上,手里的水洒出来,全落在Feanor的胸前。Feanor懒洋洋地靠着沙发扶手没动,只抬起一只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第二回 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Fingolfin只觉得心还在突突地跳,跳得心里惶惶然不知所措,不过那一定是因为酒Jing的作用。酒Jing还影响了思维,他呆呆地向Feanor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手里的水杯,赶紧递给他。
Feanor用没有比划手势的那只手接过水杯,信手就扔到了地上。那个有机玻璃的杯子掉到地上,骨碌碌滚得看不见了。他另一只手伸向前面,揪住了Fingolfin的领口,把他拉倒在自己身上。
“还是我来教你吧。”
他低声说完,就把那个黑发的头颅按了下来。
这个吻初时是浅的。Feanor并没有认真和谁谈过恋爱,但他知道该怎样接吻。舌尖细致地沿着嘴唇的轮廓描过去,然后轻而易举撬开牙齿,深入口腔。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两个男孩子,呼吸和唇齿间都带着馥郁的酒香,混合着满院月季和夜来香的花香,难舍难分。Fingolfin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吻,惊吓和懵懂把酒Jing微醺的况味放大了无数倍,呆呆地屏住呼吸,不敢换气。直到Feanor不耐烦地在他的下嘴唇上咬了一口。
贴在一起的衣服已经被水浸shi了,又冷又热,交错着逼过来。Feanor伸手去解他的扣子,手下没有准头,怎么也解不开,发狠要撕,Fingolfin差点被他勒死,赶紧自己解。Feanor懒得等他解完,再次把他拖在自己身上,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可以换气。口水都吃了,你以为我还在乎同一口空气?”
“我……”Fingolfin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能说完这句话了。
昏暗的房间里渐渐充斥了浓重的喘息声音。他们隔着衣服相互摸索,在仲夏的夜晚彼此探求对方的渴望。Feanor把Fingolfin的嘴唇咬出了血。但是在迷乱、惊吓和眩晕中他仅仅发出一声细微的呻yin,就被下面的亲吻淹没了。
Feanor放开了Fingolfin的嘴唇,大口喘息着,让他把额头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柔软的头发擦在Feanor汗shi的鬓边,而他的手指是凉的。
铁灰的眼睛在昏暗里幽深地闪着光。Feanor前所未有地清醒着,在酒醉的幻梦里清醒着。他在期待什么事发生,在带着血腥味的花香夜里发生;但是那心情太期待了,总觉得像是害怕。他不可能害怕什么事。
银色月光照下来,四周的暗影围绕在他周身,如同无形质的网。网围四合,收口的线在他手里。网中的小兽鼻息咻咻,有乌木黑的柔软头发,幼稚得不会换气,快要把自己憋死。他用一只手揽住了Fingolfin的腰,另一只手把那张脸扳向自己。
“第三回 了。”他几乎是贴着他的嘴唇说道,而Fingolfin一直撑在沙发上的手臂在发抖,“你到底想怎样?”
“……我,”Fingolfin似乎是在寻回惊吓状态中的语言功能,最终看着他的眼睛轻轻说,“我爱你,Feanaro。”
“可是我不爱你。”
Feanor清晰地回答。他觉得自己清醒着,在燃烧的火焰中前所未有地清醒着。那些火焰不知为何而起,烧得他几乎暴怒了,仿佛周身都泛着通红的光。Fingolfin轻声说着“抱歉”,试图用发抖的手臂把自己撑起来。他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了好几颗,裸露的脖颈与锁骨泛着柔和的幽光。Feanor在柔亮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别放开手。有个声音在遥远的地方对他说,别让他走。
他走了就没的玩了。他对自己说。
于是他收紧了箍在Fingolfin腰上的手臂,再次把他拉向自己。这个吻里开始带了侵略性,他们已经分不清是谁在挣扎,或者两个人都在挣扎。
Feanor焦躁地试图制服这种挣扎,无论自己还是Fingolfin的。快点,那个声音在催促他,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晚了就来不及了。他不知道在对谁说。
这时候房间的灯突然全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