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着坐在车里,路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和他吸毒的妈妈就住在几块用毯子盖着的石头下面,他掏出工作一天的收入,50阿尼,大约合人民币4.1元,全部交给母亲,形容枯瘦的女人给他抽了一口鸦片烟。
他扭过脸不再往窗外看。
同理心这种东西,如果人人都有,就不会有人作恶了。
与他们碰面的是个人高马大的络腮胡,叫拉西德,黑发蓝眼,很典型的中东长相,他热情地迎上来问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然而没人能听懂普什图语,连钟坤都愣了一下,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拉西德才反应过来,用不太流畅的英语和他交流。
钟坤笑着跟他寒暄,他们说英语他就能听懂了,他这才知道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原来金三角的鸦片产量已经不足以支撑钟坤在亚洲的海洛因市场,为了避免被人瓜分利润,他特意跑到金新月囤货。
供应商拉西德,正是钟坤经由上次约见的泰国军火商彭猜牵线的,背后与塔利班关系复杂,毒品,军火,战争,什么都有他掺和的一份,生活yIn乱也是不在话下,拉西德搂着一个女装打扮的小男孩,问钟坤:“感兴趣吗?要不要试试?”
钟坤淡笑着摇头:“不了,我已经有一个了。”
更绝色,更乖巧,更讨他喜欢的。
拉西德笑道:“那一定是个非常漂亮的东方美人。”
钟坤的舌尖抵了抵上颚,拇指摩挲食指关节,这是他表现满意时无意识的动作,不得不说,这句客套话才是真正地夸到他心坎里,那叫一熨帖。
他又吩咐:“阿狩,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拉西德先生单独说几句。”
“是。”
场子顿时被清空,后面的谈话内容他听不到了,从外面带上门,他看着钟坤棱角分明的侧脸有一种直觉,也许不仅仅是囤货这么简单。
纪永见他们出来了便凑过去闲聊,他话多自来熟,还问荣二会不会有炸弹突然掉在房子上啊,荣二被问烦了,无语地说:“直接炸死你就省事了。”
纪永又炸毛:“呸!要死也是你先死!”
“我死我也拉着你一块。”
“可别,我是直的。”
荣二的表情仿佛吃了什么不干净东西似的,他点了根烟去窗口放风,撂下一句,“阿狩,离他远点,纪医生脑子有病。”
医生气哼哼地骂,“阿狩,别听他的!他也有病!病得不轻!”
“你干嘛要用‘也’呢?”荣二问。
“……”
医生扭头找帮手:“阿狩!”
“跟我没关系。”他后退了两步,端起水杯喝水。他发现荣二这个人性格沉稳成熟,有些慢热,跟他相处这么久也只是不温不火的,只有在纪永面前,他的状态会不自觉地放松,偶尔还会拌嘴,难得的孩子气。
看来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钟坤这次又聊了许久,纪永都等困了,等他一出来就开始抱怨,“坤哥,你说你非叫我来干嘛呀?白折腾人么?哪用着我了?”
男人朝他假笑:“当然有用了,拉西德喜欢小男生,你以后就有新归宿了,留在阿富汗吧。”
“!!!坤哥!”他哀嚎一声,抱住钟坤大腿,“哥我错了!快带我回去我想家了!”
“想家就闭上你那张嘴,给老子在心里好好想。”
“是!”纪永吼完又捂上嘴,可怜巴巴地瞪荣二,责怪他都不帮自己说话。
荣二嗤了一声,也就是这个笨蛋,玩笑话也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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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纪永刚还在抱怨钟坤折腾他,现在他的作用终于得到彰显,他利落地掏出急救箱里的止血药麻醉剂各种工具,在条件简陋的户外开始他习以为常的取弹手术。
“阿狩,你忍着点。”医生开始消毒。
他咬紧了嘴里的T恤,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即便他撇过头不看,可空气中烧焦的rou味与腥甜的血味混合在一起,还是刺激着他的鼻腔。
更难熬的,是生理上通心透骨的疼痛。
子弹穿透肌rou纤维,嵌进他左侧肩胛骨的骨缝,随着医生的动作他能感觉到自己被翻搅的血rou,能听见金属钳刮过骨骼的令人难受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即便上了麻醉也无法完全抵抗这种剧痛,他的眼前一黑一黑的发晕,直到听见“当啷”一声子弹掉进托盘的响声,他才浑身脱力,面色苍白,汗如雨下。
钟坤拍拍他没伤的那侧脊背:“谢了,阿狩。”
他虚浮地应了一下,缓过这个劲立马起身,“坤哥,我没事了,出发吧。”
钟坤状似担忧,问了两句医生他的情况,又亲切地来扶他,“兄弟,多亏有你。”
这声来之不易的“兄弟”着实讽刺,他瞅着钟坤那张野性英俊还沾着点血的脸,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