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放下字条,低头望着莉塔。
“去吧,”她点点头,“我掩护你。今天晚上我认为特拉维斯不会再来了。”
忒修斯看了看她,然后看了看这个房间。“和我一起走,”他说,“纽特和我会保护你的,你也能掩护我们。别再留在这里,莉塔,你是这里最美的向导,你应该给其余那些还没结合的向导一个机会。”他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但她没有马上回答他。她站起来,走到忒修斯身边,摸摸那只短耳鸮的头,把它放出了窗外。
“我不想依附于你们。”她说,目送那只短耳鸮远去的方向。
“你当然不会,”忒修斯说,“我也不期望你会。我和纽特把拉扎尔救出来以后, 会在邓布利多处与你汇合,那时候,希望雅各布能够劝说奎妮脱身,如果奎妮回心转意,蒂娜能够确保他们安全离开那里。但在此之前,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莉塔望着他,苦涩的微笑让她的神色有些落寞。“考乌斯没有死,”忒修斯沉默了一阵后说,“纽特在寻找我的精神体的时候,拜访了大大小小的共感者之家,他在遇到了一位特殊的住客,他认为——我们都认为——那很可能是考乌斯。”
“忒修斯,我弟弟已经死了,记录上说——”
“我知道,但难道你不想确认一下吗?”忒修斯急切地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档案上说你的弟弟是在纽约塔内夭折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纽约塔骗了你。”
愕然片刻后,好笑的神情再次回到了她的脸上。“这是你说道歉的方式?”
忒修斯自嘲地笑笑。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了些。“我会去的,也许哪一天,等我有勇气的时候,但不是现在。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忒修斯,但你并不欠我任何东西。”
“我很清楚这件事。”忒修斯反驳,但他的语气却暗示了相反的意思。
他走上前并且拥抱了她,尽管这不是通常共感者们告别的方式。他有种预感,她是不会到邓布利多处与他们汇合的,他同样有种预感,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但在忒修斯走近前时,莉塔脸上有一种笑容,忒修斯过去从未在她脸上见到过。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人总是让人敬而远之,这一个也许以后也是一样,但当忒修斯拥抱她的时候,这个向导的精神意识投射出白纱,它们轻柔地在室内飘动,逐渐铺满了整个房间,只有忒修斯能够看得到它,而且那是莉塔独特的,回应他的拥抱的方式。它们轻柔地飘拂,抚过他的手臂,最后在他喃喃告别时消失不见。
纽特把一只手按在墙上,聆听着黑暗中的动静。他走下一级台阶,开裂的木板在他脚下吱呀作响。他也许不该在把蒂娜打发走以后贸然闯入这里,在他和忒修斯约定的时刻前还有一点时间,他想来看看桑德斯的另外一处可能藏身的地方——这是那个哨兵登记在萨拉·艾伦医生那里的住址。这里不属于伦敦塔的产业,所以纽特已经能够听到蒂娜在他耳边冲他大声嚷嚷了。“斯卡曼德先生!你这是在非法闯入民居!你知道你这样做违反了多少条法律吗?”纽特无来由地叹口气,好像蒂娜已经对他吼过了。不,他还是自己来好了,这里并不大,这是伦敦常见的那种连排公寓中的一栋,距离金丝雀码头不远。桑德斯如果真的把拉扎尔藏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够看完。唯一的麻烦是纽特不是一个哨兵。
他又下了一级台阶,尽可能轻地把脚步伸到下面的黑暗里去,同时敲敲楼梯旁边的层板,想判断出墙身里是否有藏东西的地方。一只鸟儿惊飞出来,纽特朝后闪躲不及,倒在了楼梯上,它的翅膀扫过他的脸,然后消失在了他头顶的黑暗里。纽特发现它只有一只翅膀,它的全身除了那只翅膀以外已经快要变得完全透明了。它是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共感者的精神体。纽特猛地转过身,另一个有爪子的东西跳向他,大小像是一只鼹鼠或是野狸猫。它敦实的下肢踩在了纽特的胸口,棕褐色的大眼睛对上了他的脸。纽特躲开朝自己挥来的爪子,但这地方被困住的精神体太多了,他很快寡不敌众。他挪开一些,靠近楼梯内侧,抽出魔杖,但他的魔杖被一头掠过头顶的龙掳走了,纽特急促地跳下两级台阶,想要追上它的时候,那只龙已经不见了,徒留下枝形吊灯在黑暗中摆荡不停,所有的水晶碰撞在一起。纽特喘息着,他突然明白过来。
如果说共感者之家是流离失所的精神体的容身之地,那么这里就是它们的监牢。
它们受困太久,已经无法共感者互动了。纽特只感觉到它们对自己抱有敌意,如果他有精神体的话,也许能够借助自己的精神体与它们沟通,可是现在贝拉米已经消失了。纽特想重新找到那条龙,夺回自己的魔杖,他跑下楼梯,追往它消失的方向,最后发现自己来到了这栋房子的另一个房间里,纽特不由得慢下了脚步。他看到了拉扎尔,困在锁链上,就像他梦见过的一样,它虚弱而疲倦,凄厉地呼唤着。纽特不知道它在这里待了多久,但它肯定与桑德斯建立了某种精神上的联系,因为它至少没有变得完全透明。缓慢地,它睁开了一只眼睛,纽特看到了在它的瞳孔里,在棕褐色,镜面一般光滑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