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熔又道:“不怕闷坏了自己?”
公孙寒在被子里闷闷地说:“不怕,总比羞死的好。”
白熔笑了笑,润了润嗓子,又道:“今日,我说我姓白,你没有生气吗?我一直都瞒着你。”
公孙寒将脑袋露了出来,撑着身子躺在床头,道:“不生气。管你姓白还是姓黑,称谓罢了,若你愿意,我把我的姓给你,也未尝不可。”
白熔轻声笑了笑,心放下不少,又道:“从前,我瞒了你些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让你试着接受。不过你放心,对你的心意,日月可鉴,实打实的真心,若是有一字骗你,我便不得好……”
公孙寒用手轻轻捂住了白熔的嘴唇,摇了摇头,道:“你是谁,并不重要,你对我的好,我看在眼里,这是装不来的,我也没什么值得你图的。若你负了我,我也不会怪你,上香日日诅咒你娶个丑陋又不贤惠的夫人便是了。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白熔一把握住公孙寒挡在自己嘴上的手,道:“放着寒君这么好的夫人不要,怎会娶个丑陋又不贤惠的。夫人这诅咒我是万万享不得的,我必是不会负你的,你大可放心。”
公孙寒笑着点了点头。
白熔沉默的许久,又道:“我从小,不被父亲喜欢,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我是父亲的长子,却不是嫡子。”
“我的娘亲是个血统不纯正的女子,按道理而言是不能与我父亲在一起的,可是我的娘亲却爱上了他,在一日宴席上设计让父亲跟他有了夫妻之实,然后就有了我。父亲知道娘亲怀孕气愤不已,一度想杀了娘亲,也想将我扼杀腹中,可这事却被祖父知道了。祖父原本想将家中权位传给我父亲,却因为他和娘亲私相授受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毕竟我是父亲当时唯一的血脉,祖父怕父亲动了杀心,将娘亲保护起来。可我的父亲根本就不是人,他被权利蒙蔽了头脑,一举杀了祖父,继承了权位。娘亲当时也到了产期,生了我后便接到了父亲要每日鞭刑娘亲的命令。“
说道这里,白熔的眼红了些,手攥拳,指甲在手心掐出了一道红印,咬着牙又道:“娘亲是个还未出月子的弱女子啊!身子那么虚,却要每日遭受鞭刑。“
白熔嘲了一声,又道:“我有时候甚至希望当时那个人直接把娘亲赐死,这样她也少遭些痛苦,可是那个人得做出一副正人君子的表率给别人看,就连鞭刑也是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也自然就没人为我娘亲治伤。”
白熔沉下声去,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又道:“终于,如他所愿,我娘亲,没能扛住鞭刑,死了。”
白熔又笑出了声,又道:“你猜后来怎么样?”
公孙寒瞧着白熔,眼前人已有些疯人的模样,这是白熔从未有过的表现,一会笑一会哭一会恨,让公孙寒有些害怕,他只拍了拍白熔的肩膀,道:“不想说便不说了吧,日后再说。”
白熔摇了摇头,道:“无妨。说出来让你听听,我那不是人的父亲。”白熔又笑了一声,继续说:“他说要让我代娘亲承受鞭刑,一直到我长大。”白熔突然仰头笑得停不下来,心里的酸楚只有自己知道:“你说他是人吗?他是人吗?我当时只是个刚学会说话走路的小孩。凭什么啊?凭什么啊?我有什么错!”
说罢,白熔的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公孙寒伸手替他擦拭后,一把抱住了白熔,拍了拍他的后背。
白熔继续说道:“在他眼中,我从来不是他的孩子。我娘亲死后,他便以娘亲月子时落下病根不治而亡的理由将娘亲处理的干干净净。过了很短的时间,他就娶了一个漂亮女子做正妻,然后生了个男孩,那男孩就是我弟弟。”
“仔细说来,我娘亲在时,也无名无份。”
“娘亲是有错,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用了一个不太光明正大的计,有了一个不该有的孩子。”
“可若是她今生爱上了别人,一个寻常公子,想来,会很幸福吧。”
白熔又流下了几行泪,迅速用衣袖擦去,又道:“我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但我既然来了,我自然不会一直忍着那个男人对我和对我娘亲的摧残,儿时的我没有能力,但我不可能一直打不过他,终有一日,我会把他最爱的权力抢过来,然后踩在脚下,堂堂正正告诉他,他所心心念念的,在我这里,一文不值,甚至让我觉得恶心!”
白熔说到最后时,几乎话语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狠戾,无半分人情味。
公孙寒看着满眼通红的白熔,白熔的衣领微敞,露出了一条伤疤,公孙寒终于明白,这身上百条伤疤是怎么来的了。
公孙寒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条伤疤,吻了上去,睫毛轻颤,流了几滴眼泪,落在了白熔的胸膛上。
白熔心中一颤,抱住了公孙寒,又道:“你……会不会嫌弃我?”
公孙寒使劲的摇了摇头,又抬头吻上了白熔的唇,片刻后分开,又道:“永远,不会。”
白熔笑了一下,再一次吻上了公孙寒,这个彻彻底底走到他心尖上的人。这个吻如此深情热烈,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