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有什么紧急的事,能让陆皇后这般心急地动手。
故灯沉yin片刻,添了句:“清河王近来如何?”
“在府静养……”顾岸忽地顿住。
玉狮桥塌陷一事至今内阁没给交待,齐嘉帝吩咐赏赐好些东西下去安抚,此事便以顾岸上疏停职马虎作结。而清河王却连声抱怨也无,一声不吭地收下了赏赐。
“你觉得他也有份?”
“也未可知。”故灯坐下啜饮口茶,手中捻着佛珠,“清河郡王是个贪财好色、色厉内荏的草包,只以为儿子登基称帝便能一步登天,全然不想陆文钧能否容他一条命在。”
“宁王本就挡着他做太上皇的路,一旦王妃诞下皇长孙,宁王的筹码便更多一分,他自然不想这个孩子降生。”
顾岸蹙眉,“只怕他没这个胆子。”
“陆镇柔有不就够了。”故灯的眼尾还留着抹泛红,琥珀色的眸子略显疲倦地垂下,捻佛珠的手都慢了两分。
“知道了,我会着人去办此事。”顾岸伸手亲昵地捏捏他的后颈,“起太早了,再去睡会儿。”
故灯懒懒地“嗯”了声,“这几天我先留下。”
顾岸心底无奈叹息,实在拧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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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
“娘娘,用些膳吧,不然您身子受不住的。”陆瑜柔声劝和,片刻后未得到回答,便欲掀帘入内。
珠帘甫一响动,内殿便传出陆镇柔含怒的呵斥声:“退下!任何人不准进来!”
陆瑜面色不变,回身离开时悄无声息地点了点一名守在殿门处的太监的肩。
那太监会意,轻手轻脚地走入内殿。
陆镇柔阖眸静躺在榻上,面色发白,殊无血色,眉峰微颦。
珠帘又一阵轻响,陆镇柔不耐烦地睁眸,斥责声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见那太监打扮的男子进来,立时眼泛红丝,冷笑道:“来看你儿子的?不巧,他不在本宫这儿了,你该去黄泉底下看他。”
那太监抬起头来,赫然是许久不曾露面的清河郡王。
清河王面色发苦,叹道:“阿柔……”
“放肆!”陆镇柔厉声喝他,颤着声道:“你也配唤本宫名讳?”
“皇后娘娘,”清河王无奈道,“娘娘您岂能将错全赖在我头上?这也是您的父亲陆阁老的授意。若您诞下儿子,便是中宫嫡出皇嗣,顺理成章的储君,岂有宁王争的余地?您此举任性,惹了阁老震怒……”
“中宫嫡出皇嗣?”陆镇柔支臂强撑着坐起身,冷冷乜了眼清河王,“李豫观,你的下贱种,也配称皇嗣?”
“你太上皇的春秋大梦做昏头了吧!”
清河王脸色顿沉,“陆皇后此话何意?”
“一旦本宫诞下男婴,无论真假与否,他便是皇帝膝下唯一的嫡皇子,与你清河郡王何干?你以为我父亲会留你一条贱命,让你攥着他的把柄?”陆镇柔冷呵,暗唾一声蠢货。
陆镇柔话音方落,清河王便觉后背惊起一层冷汗滴落。
清河世子再怎么合适,也不如嫡亲外孙来得令人放心。
陆文钧是要踩他做垫脚石,好白得一个傀儡皇帝。届时他便是托孤大臣,赫赫权柄在握,要削他一个小藩王更是易如反掌。
清河王咽了口口水,犹疑道:“陆文钧可是你父亲,你为何要与你父亲作对,而来助我?陆皇后,我可不信你善心大发。”
陆镇柔弯起苍白的唇微笑:“本宫只问你,皇位,要还是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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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泊安
李豫观一时踌躇。
陆文钧要的是青史留名与煊赫权柄,无非名与利。
陆镇柔趁寿宴之机,先行施为弄死了罗展颜腹中胎儿,借众人忙乱的空隙灌了自己一整碗红花,陆文钧的意图尚见雏形便被她彻底掐死于襁褓之中,父女算是彻底反目。
这个疯女人,他连她究竟在想什么都猜不透。
可一个困步闺闱的女人,总比手腕狠厉、老jian巨猾的陆文钧好对付。
“自然要!”
“既然要,”方才或怒或讽的神色瞬间收敛得一干二净,陆镇柔缓缓露出个温柔和顺的笑容,“便乖乖听本宫的话,本宫保你稳稳当当地成为太上皇。”
陆镇柔肖似其母,眉眼间的轮廓却极似其父,只是更添几分温柔。眼下她笑得乖顺,兼之三分病容,眼波流转间显得楚楚可怜又勾人。
李豫观想起了一个月前发生在此处的欢爱,登时心猿意马,伸手便要去摸陆镇柔的脸。
陆镇柔蹙眉躲开,却被李豫观用力捏住下巴掰过脸对视,低声威胁道:“陆皇后,你我各取所需如此之久,也算有些情分在了,难道不比你假意敷衍我皇兄那个痨病鬼来得痛快舒坦?”
陆镇柔不语。
李豫观恶劣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谁——一声又一声的浪叫,喊的全是他的名字,陆镇庭知道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