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中小弟子上前来询问,慧生忙双手合十,恭敬地道:“小僧慧生奉师命,前来拜会觉空大师。”
“敢问令师是?”小僧犹疑地问道。
“家师法号故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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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觉空
“小慧生,来迟咯。”
慧生惊喜地回身,一名中年僧人正笑yinyin地拈着美髯,正是护国寺首屈一指的高僧觉空大师。
“觉空大师!”
觉空大师挥手摒退小弟子,引慧生往后寺的禅院处去,边走边调笑道:“以前都是晌午前来,要顺道蹭我一顿斋饭的,怎么今儿来得这么晚?”
慧生低叹口气,“晌午时才伺候师父喝了药呢。这几日师父身子不大舒坦,喝药的次数越来越多,却好像愈发不起效了,今儿是特意来向您再求张新药方的。”
“这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连他人都没见着,怎么敢开药方呢……来,坐,让我看看……”
觉空大师推开禅房的门,招呼慧生落座,随后到书架处拿下一只木盒,从中取出一只小瓷瓶递给慧生。
“此种丸药药效生猛,你师父长年病弱,身体底子差得很,只怕禁不住这药劲儿,记得叮嘱他千万谨慎,一个月内最多服用一颗,否则身体损益虚亏极难弥补。”
“多谢大师!”慧生欣喜非常地两掌合十行礼,随即脱下背后药篓,将其中一摞厚重的经书古籍一气儿交给觉空。
“这些是师父托小僧交给您的,请您千万收下。师父说这里边许多古经籍早已绝迹,有些拓本还是好不容易从饶州、弋阳那边重金求得的,连皇宫里也未必有收录。”慧生露齿一笑,“还说,您肯定会欢喜得不得了。”
觉空伸出去接书的手微微一顿。
“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慧生仔细回想片刻,觉得似乎还有一句,但又实在想不起来,便道:“没什么了吧……大师?”
“无事。”觉空微笑,“我也准备了几本经书送给他,你不妨稍等片刻,我再附手书一封。”
“不急不急,您慢慢写。”
慧生跪坐在蒲团上静等,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觉空便手托几本经书与一封信从书案处走来,交到慧生手里,两掌合十,躬身行礼。
“请帮我转交给你师父吧。”
慧生不敢受觉空大师的礼,小心翼翼地将经书放到竹篓中后连忙弓下腰去道:“不敢当不敢当不敢当,小僧一定妥善交付到师父手中。”
觉空笑而不语,送慧生离开禅院时,忽听得数声鸟鸣,小慧生扭头打量一眼他禅房后葱郁成荫的小林子,“您这禅院真是好所在,空山鸟语,时鸣春涧。”
“一些野趣罢了。”觉空望了眼在林上飞腾的鸟群,数十只鸽子展着洁白翅翼,分外显眼。
行至护国寺门时,慧生忽然一拍脑门,“哦,想起来了!师父还向您问好,嘱咐我问您一句,可否记得六月时元启寺后院的桃花吗?那景致可不比烟笼堤差。”
觉空眉眼低垂,薄唇微勾。
“自然是记得的。”
目送慧生的身影消失在山门,觉空缓慢回身,陆镇庭难得卸去甲胄,冷峻英武却未被常服掩下去分毫。
他冷漠嫌恶地注视着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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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岸斜倚着廊柱随手翻了本经书,勉强读了几行便丢到一边,又看了会儿慧生与两位小郡主喂前不久新买来的鸽子,实在忍不住无聊,十分迅速地挪动屁股起身歪到故灯身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故灯的唇边偷了个香。
故灯翻看经书正入神时遇袭,不由轻吓一跳,心虚地看了眼院墙处喂鸽子的三人,轻喝道:“青天白日,当着孩子的面,岂可轻佻孟浪……”
“他们又看不见。”顾岸灿烂一笑,又要凑上前去,反被故灯一掌拍开,最终只被允许牵牵手,于是顾岸便捏着故灯的指骨琢磨着怎么再偷亲一口。
故灯无奈地由着他胡乱揉捏自己的左手,右腕悬运片刻后停笔,将写了满当当一页人名的纸递给顾岸。
“这么多?”顾岸接过略扫两眼,不由诧异道。
“我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但未免有漏网之鱼,还是谨慎为上,因而才将可能者全部列上。”故灯缓缓道,“去交给罗统领吧,纵是帮不上大忙,好歹缩小些范围。”
顾岸点点头,收起名册纸揣进袖里,问故灯道:“你这般早便将事尽皆透露给觉空秃驴,难道不怕打草惊蛇?”
故灯瞥他一眼,“他倒是敢,只怕有人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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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荔枝
“你是说,陆镇庭?”
故灯不置可否,顺手从案边冰鉴里拈了颗荔枝仔细剥开,露出内里玉白鲜嫩的果rou,放到一旁盛满浮冰、正湃着西瓜块的瓷盏里。
顾岸想了想,“说起来,我从前觉得陆镇庭像极了陆文钧,无论是容貌还是秉性,近几年却发觉他委实不像。”
“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