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锋握紧了拳头,气得狠狠敲一把自己大腿:“你这根本就是,呃——”
庭上所有人都被他的忽然呻yin吓了一跳。旁听席上的危家羲蹭地站了起来。
剩余的“就是在恶意攻击可信度”没来得及说出口,云少锋就被孩子的一个翻滚激得只剩喘息。他弯下了腰想要安抚腹中胎儿,可动作一牵扯到僵紧后腰,撕裂般的锐痛又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呼喊声。
“唔……”
“少锋!”危家羲大喊。
高坐审判席上的法官立刻就留意到了sao动,猛敲几下木槌:“请旁听人员保持肃静!”
危家羲只当法官发言是耳边风,旁若无人地径直往庭中走去,视线一直试图越过辩方律师的身影,努力往证人席上张望,“少锋!少锋,看我……”
守在出口处的警员立刻紧张地凑过去,拦住一心想要走到云少锋身边的危家羲。
云少锋听见了他的呼唤,勉强撑起上半身,抬头时眼前却阵阵发花,很久不犯的头痛忽然袭来,脑中嗡嗡作响,“呃……”
“少锋!让我,让我过去!”那边的危家羲心急如焚,顾不上别的就想翻越过围栏,两名警员只能合起伙来拼命将他抱住,“放开我!你们看不见他不舒服吗?”
在场无人预料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法官愤怒的吼声和敲锤声,陪审团和其他旁听者的诧异讨论声,云少锋微弱的呻yin声,还有危家羲几乎要和警员摔角起来的扭动声……整个法庭乱作一团。
“法官大人!证人身体不适,请求,请求立刻休庭!”施诗扯着嗓子大声喊,这才让自己的话语盖过全场的噪音。
这显然无法再继续问下去了。随着法官无奈又生气地宣布退庭,那两个警员默默松了手。法官的前脚还没离开审判席,危家羲已经一支箭似的冲到了证人席边上,“少锋,你怎么样?”
“别碰我!”
危家羲愣住,伸向云少锋肩膀的手被他猛地甩开了。他大喘着气撑住自己的额头,拳头使劲攒得发抖,死死咬着自己的唇,双眼紧闭。
“……少锋?”危家羲不敢再抱他,犹豫着伸手握向他拳,见他没有再表现出抗拒,才慢慢地展臂揽过他的肩膀。
“医生在外面了,我们出去让他们检查一下吧?”跟着凑过来的杨震小声说。
危家羲没有催促云少锋,只是轻轻顺着他的背,上下抚摸着,等待着他反应过来。
云少锋喘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点了点头。他让危家羲半搀扶着自己,踱步到法庭外的等候区,沉默地任由护士替他检查。
忙乱了一阵,所幸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只是令他难以集中Jing神的头痛始终Yin魂不散。医生凝重地表示,他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出庭作答。
“施高检,对不起……”施诗听见云少锋道歉,声音如千斤般沉重,似乎比她职业生涯中听过的所有判词叠加起来还要压抑。
“我先送他回家休息。”危家羲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云少锋。
施诗答了句“好”,但再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安慰终究没有法律效力。
云少锋和危家羲没有再参与到后续的庭审之中。
“经陪审团裁定,本席现在宣判,被告危家义,谋杀罪名——不成立,当庭释放。”
凶器缺失,直接证据缺失,证人无法继续做供,陪审团倾向于不采纳证人证词……其他被告皆因各种旁证或多或少地被告入罪,只有危家义,一如既往,顺利脱身。
宣判当日,云少锋执意要去旁听,危家羲只好陪着他。刘忆竟然也来了,独不见墨超的身影。
退庭之后,施诗什么话也没有说,大步冲了进洗手间,显然很受刺激。杨震追了过去,控方这边只剩下几个o记的警员和施诗的助手,垂头丧气地跟着走出法院。
云少锋在法院外的长台阶站着,想等施诗出来。他心中实在觉得内疚,所有人辛辛苦苦了将近一年时间,最后却功亏一篑,责任全在当日庭上的自己。
危家羲站在他身边,面上的沮丧丝毫不比昔日旧伙计少。将危家义绳之于法曾是他唯一的目标,现在或许已安排在守护云少锋的安危之后,但多年努力再次付诸流水,难免闷闷不乐。
刘忆走上前来,压低声音凑近:“不如现在先去我那里?等晚些时候肯定会有很多麻烦……越早打算,我们越能……”
“你们在说什么?”刚刚恢复自由身的危家义,由他的律师和几个以前的手下陪同着,大摇大摆地走近,“在斟(密谈)要如何保住你们岌岌可危的江山?还是又在打算下次出卖哪个自己人?”
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刘忆立刻退开一步,转身时表情已变得轻松:“义少别这么说,等一阵要是江湖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最后发现原来多亏了义少这个污点证人,再来提’出卖’也不迟。”言下之意,是在怀疑危家义以透露黑道讯息来换取无罪释放。
“无证无据,你别乱讲,我律师在这里的!小心我告你诽谤。”危家义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