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拍案即起,震惊道:“镇南侯?他怎么也跟着掺一脚。”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殿下,镇南侯同梁王乃是连襟,他助梁王一力也并非异事。”
看来,自绥安帝差人调查舞弊一事起,他们便已做好了准备,镇南侯这两千Jing兵恐是对付林将军的。原来梁王此次的逆反早已做全了打算。
太子踉跄地瘫坐在椅子上,满眼绝望,“难不成,此番竟让这乱臣贼子成了事?”
“两军交战之际,殿下不应长他人志气。镇南侯虽是带了两千兵力北上,可终究是私军,未必能敌林家军。”
太子一脸倦容,没做出任何回答。他也知道,现下只能靠命了,惟愿林家军能势如破竹,一举攻到宫门,如此里应外合或许还有转机。
日子一天天过去,幸亏正清门是个险峻之地才得以靠仅仅亲兵抵抗到现在。可若是长期持久下去,宫中粮草来源被梁王切断,于他们而言并非长久之计。
不止宫中,宫外双方也一直处于僵持之态。
“太子殿下,捷报!三军已成功攻破城门,现在城中同梁王党羽对上了,其势可观。另,林将军率部下占据城门,同镇南侯激战三日,也一直处于上风。”
“好!如此甚好!”太子听闻两条捷报同来,不再像几日前颓靡地半倚在椅子上,俶尔有了Jing神。
梁王援军被困于城外,城中梁王遭遇三军同亲军两面夹击,已然溃不成军。
而梁王却并没有因此就降,仍然负隅顽抗。就在城内战事即将告胜之际,边塞传来急报,三部起兵连破两城,请求朝廷派兵支援!
如今的天/朝可真谓是内忧外患。
事态发生到这一步我才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才是单沛他们的局。待绥安帝同梁王自相残杀之际举兵造反,趁人之危而率兵直逼长安,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连梁王和镇南侯这般聪明一世之人也会被他们口中区区边落部族耍得团团转,这叶子鱼等人着实有些手腕。
我的感觉不假,难怪单沛会莫名其妙地同我说那一番话,更拒绝与我同行,原来他那日口中的庶务,便是举兵攻城,想必那晚梁王起兵,他早已在叶子鱼的掩护下平安出城了吧。
本以为是天/朝内战,却不曾想此役谋划良久的真正渔翁,乃是北狄。
边塞战役告急不久,梁王大抵是明白自己中了北狄的离间之计,不再顽抗,于正清门处畏罪自刎。余部分崩离析,自动瓦解甘愿投降。而城外听问梁王自尽,看清局势的镇南侯连忙撤兵往南边逃去了。
如今内忧虽解,可绥安帝根本顾不上处决此次叛乱之党,急忙谴兵五千支援江城。
可终究是才结束一场恶战,兵疲马倦,紧赶慢赶抵达时,天/朝已然抵不住三部夹击,连失三城,离长安之都仅几步之遥。
后来我听朝中老臣说,原本四部和睦,一直以北狄为首。自一年之前南蛮为镇南侯所收买,战前临阵倒戈导致三部溃败,归降于天/朝。
如今的三部,默契不减当年,趁天/朝虚弱之际连拿几城,若要打下去,这将会是场硬仗,如今我军劳顿,胜负未可知。
绥安帝几度差人送信给南蛮王都未得到回复,由此,傻子也看得明白,南蛮墙头草一根,见北狄起了风便处于中立了,不论绥安帝怎样传信催促他发兵,南蛮王就当没见着一样。
如此两边无论谁胜,他任意找着敌军的借口都不至于被处置得太惨,一旦他有了确切立场,但凡赌输了,整个南蛮必将倾覆。
原本四部并立,南蛮靠着北狄撑腰才几番没被天/朝吞并,如今要他单打独斗,两边都惹不起。论起保命,南蛮绝对是流传千古的存在。
金銮殿中,朝臣聚集于此,前边战事吃紧,三部攻势极猛,天/朝优势并不明显。
有朝中老臣便开始劝说绥安帝派遣使者前去讲和,如今局势,天/朝虽是拼力夺回一城,可内战结束不久,兵马皆疲也不宜久战。
绥安帝拖着病体,也有欲派遣来使去试探一番敌方之意。
可他好似早有这番打算一般,人选很明确,目光随即锁定在我身上,“司卿,朕尚且记得你本也兼辅理外藩交涉事宜之职,此番朕派你前往江城同北狄议和,你可堪此任?”
“父皇!”不待我回应,太子先站了出去。
绥安帝此举,朝中之人谁会看不出是何意图,在北狄态度不明且己方并无明显优势的情况下前往敌方阵营谈议和,即便两方交战不斩来使,这也是涉险之事。
太子替我好言说尽,却不料最终被绥安帝训斥为不重大局。
我大抵也知,约莫是在此次梁王叛乱之中引起了锦绥安对我的怀疑,他才会这般将我推向敌营,说得冠冕堂皇为能者多任。
我本不善于朝中结交官员,又常在东宫侍奉太子,此时危难之际哪有人愿意为我出风头劝解皇帝。
终了我难逃为天/朝使者前往江城议和。我心里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