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多想也知道梁王如今肯定将朝中大多官员的府邸给围了,不让其救驾亦不准往城外报信。在朝中梁王一向安分守己,如今赫然起兵,铁定是有人拿了他的把柄,才会这般着急先发制人。
如今还是先进宫看看情况,梁王起兵突然,绥安帝的亲兵怕是抵不住几时,若真先囚了皇帝,便一切转机都没了。
我去往宫中的路上顺势看了看各官员的府邸,同我的猜想并不出入,凡朝中位高权重的大臣府邸皆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余官员却稀稀散散地围了几处。梁王连我的府邸都给封了,不可能会放过位在我之上的官员,这般判断只能说,那些梁王并未发兵之地,本就是梁王党羽。
设计进了皇宫后,我本先去了太子殿先找太子了解一下梁王的情况,可等我到时,太子并非在自己宫之中,听闻宫中奴婢之言,我随即去了乾坤宫,绥安帝的寝殿。
一进殿门,便看见太子在堂中徘徊,我匆匆行了个礼后起身,太子立刻拉过我,“辞尘,你如何进来的?”
“梁王派兵封住了朝中臣子的府邸,臣位卑职轻,梁王并未对臣用兵。臣躲过梁王眼线偷偷从偏门进来的。太子殿下,陛下呢?”我自进门便只看见了正堂中焦急着走来走去的太子,和两个小监,其余人并未看见。
“父皇气急攻心,吐血晕倒了,现下在内室,御医照顾着呢。”太子一脸愁容,他虽说是太子,可在绥安帝的庇护下少有经事,“辞尘,如今进宫的只有你一人,现在如何是好?梁王都攻到正清门了。梁王的人死守着宫门,秦禁军的人根本出不去,更无法传信。”
我赶忙安慰道:“殿下莫急,臣在来之前已经书信一封将城内之事诉尽差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城外兵营,想必现下也快到了,林将军收到信后会立刻发兵回来救驾的。”
太子松了口气,低声慰藉道:“好,好,好,那就好。”
“殿下可知梁王为何突然起兵逼宫?”
太子面露愧疚之色,“这我不知,梁王早些年一直在边塞之地,同朝中来往甚少,自九年前回来长安,于朝也一直是很安分的,因此父皇对他的提防也较少,没想到,往往这人心最是难防。”
“梁王此刻起兵定是有缘由的,不然不会选在林将军出发前去北狄的头一天晚上逼宫了,他必然想得到林将军有半途攻回来的可能,这般着急,极有可能是得知有人欲要先对他下手的消息,不然以梁王能沉寂多年的性子断不会欠此考虑。”
北狄?今日单沛同我说,他若是回去了北狄……而林将军又正是在去往北狄的路上。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单沛只不过是北狄送到天/朝的质子,如何会同梁王有联系?
“辞尘?辞尘?”
我回过神才发现了太子叫了我好久了,他叫来一个人,我认识的,是绥安帝身边的大监。
“你将父皇交代的事如实说来。”
大监唯唯诺诺的,低着头开始一一说起,“陛下原本差司大人调查礼部侍郎叶子鱼舞弊考生之事,后来司大人调查无果,陛下便差了刑部侍郎袁世铨接着调查,不料……不料最终暗中调查下来的结果是,叶子鱼是梁王手下的人,而除了叶子鱼,梁王在六部之中都派遣了不少身边亲信,梁王之势远比陛下估计的大了去。虽皆是对朝中官员查了底,却终是输在了这一层。而梁王通过六部的手,尤其是礼部,每年都在朝中安插他的人。陛下昨日得知,本欲待刑部拿出了证据再同梁王对质,不曾想,梁王先造了反。”
叶子鱼?我还疑惑为何上次之事被单沛说得那般轻描淡写,原来这个叶子鱼是个双面细作,由此看来这件事单沛便不会不知了。
那他此举意在何为?只为了将绥安帝拖下皇位为王兄解恨?连梁王都使上了,不会仅为了儿女私仇吧。
“辞尘,现下我们如何应对?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若是死等林将军的兵马回城也该是明早的事了,皇宫亲卫寥寥不足千人,如今怎敌梁王几千兵力。”
“殿下先别着急,如今陛下病着还望太子殿下主持大局,殿下可千万不能乱了阵脚。林将军的兵马虽是明早才能到,可梁王之所以围了朝中官臣的府邸,便是为了不让其通风报信,也调遣不了城外兵力。如今林将军在外,虽兵马未到,却可传信令各军来往宫中救驾。梁王定不敢浩浩汤汤带兵攻打各兵营,所以只要信到了,各军发兵,两方碰上了,梁王之势必将被打压,那时林将军也该到了。若梁王困兽犹斗,而后勤王护驾,其势必灭。”
太子展颜一笑,长舒了口气,“那如今看来,我们暂时无虞?”
“殿下不可掉以轻心,臣之所言是在无其他变故发生的情况之下,若梁王手爪过多,陛下和殿下就并非无忧了。”
太子神色立马一转,愁容再现,“那我们如今能做些什么?”
“如今有秦禁军率兵守宫,太子要做的便是沉着冷静,静观其变。”
待到天快亮时,秦禁军死守正清宫宫门,梁王被困于这易守难攻之地,虽多次几欲从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