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休憩时刻,皇子们皆在书宣院后花园中休整。
太子虽是好学,却也难耐太傅独自予学的寂寞,同皇帝几番周旋得以于闲暇之余与诸皇子王室共院听学。
闲庭之中,单沛捧着书问我:“辞尘,依你看,若我也参加科举,能中几第?”
我笑着回问他,“你指文试还是武试?”
他反应也灵敏,佯装生气道:“辞尘你取笑我?”
太子见状连忙帮我打着圆场,“辞尘可并非此意,所谓术业专攻,想来单沛你确实也更适合武试,说不准还能夺个武魁。”
单沛心思倒是单纯,没再纠结下去,“若非我入不得考场,我倒真想见识一下今朝应试生的风采。”
“这一面恐是无缘,今朝学子连孤都不得见。不过,若你真执着不如让辞尘说与你听听,左右辞尘也在礼部任职,许是听过什么风云人物呢。”
“风云人物我倒不曾听过,想来是口风严实,不便说与旁人听去,以免落人口实吧。”
“也是,这每每殿试都是由主考官呈卷,父皇亲自审,听不得也属正常。”
“依我看,就靠那一纸试卷择贤臣,这不是很随意吗?”单沛抱怨了一句,不过他刚说完便又后了悔,赶忙解释道:“辞尘,我,我并非此意,辞尘文采政见可是当真令我佩服……”
太子瞧见这般情形,拍了拍单沛的肩抛给他一个自救多福的眼神,熟练地兀自走开了。
他见我不语,还真当是我不悦了,小心翼翼地唤道:“辞尘?”
我望着太子身影远去,这才开口,“如今你身在天/朝宫中理应谨言慎行,今日这般危言可不能再说。今日幸是太子于此,若叫有心人听去,单沛你可还想回去?这隔墙有耳的道理你又不是不知。”
单沛望着我良久,微皱眉头,一脸认真地问道:“辞尘,你,为何这般替我着想?”
他一双明眸盯得我竟有些不自在,我微微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是你说过要带我回孤漠的吗?你若永留长安城了,我如何去啊?”
他忽地兴奋了起来,“那如此说,你便是答应了?”他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
我继续回道:“左右长安待得无趣了,去一趟塞外也未尝不可。”
见他还欲多言,我提醒他道:“好了,少傅来了,该回去听讲了。”
晚些时候,皇帝突然召见,我到了紫宸殿中皇帝只递给我一纸试卷。
“这是礼部左侍郎呈上来的甲等之卷,卿替朕看看,如何?”
我阅皇帝神色,想来应多半是试卷内容与等级不合。
我打开试卷审视着,却并非与我所想一致,这般犀利老练的见地若非已然为官之见,那边是天赋奇才。那陛下这般脸色是为何呢?
“卿以为如何?”
“依臣之见,此般政见乃大家之思,臣自愧不如,不敢予以多议。”
“卿再看看署名。”
我目光下移,见了署名处的名字才知皇帝的顾忌是何,“陛下是怀疑此份答卷作了假?”
“朕尚且听闻过这李少师之子是何般文采,这份答卷朕是不信,朕此番唤卿过来不止看看这般简单,卿亦在礼部任职,不如便替朕寻寻这偷梁换柱之人吧。倘若是官官相护倒还只是我朝中风气之事,可若牵扯到是有人蓄意霍乱我朝政理,那朕便更要追查到底了。”
皇帝将话得挑明了,我哪还有拒绝的余地,只得接过旨意,“臣领命,自当为陛下查证。”
“朕此番让卿查明也是顾忌朝中权势之举,切记,暗中进行,若有风声直接来报。”
我领命之后告退,皇帝尽管说明了找我查证事情的原委,但我心里总揣着不安,这究竟是信任的示意还是庙堂中的深渊?
此事皇帝并未放出风声,始作俑者也无多戒备,我并未费多少力气便得知了这背后一手遮天之人。
为查实礼部左侍郎是否有私通外族之罪,我暗中跟踪了他好几日,可日子平静如水,除了必要的交往外,并不见得其他异样。正当我打算就此回宫复命之时,礼部左侍郎那晚却鬼鬼祟祟地出了府门朝一偏僻之所而去,我心生疑虑,便跟了上去。
他停在荒废已久的一处府邸外,仿佛早已料到我在跟踪于他,“别藏着掖着了,出来吧。”
若非是在人界神力不达,我早做了隐匿之法,怎会有被识破的一日。我悠悠地站了出去,他也转过了身,尽管他知晓有人尾随于他,但见到是我之时,却仍然有一霎意外。
他的神色放松了些,冷哼一声道:“我还当是谁呢,司辞尘,这么晚了你跟踪我来此,何意?”
“大人所言跟踪,辞尘不知何意。”
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别装了,此处就你我二人,明说了吧。看来这几日你可没少盯着我啊。如何?莫不是太子的意思?”
“大人如何就这般断定是太子了?再者,太子又怎会盯着大人,莫不是大人有做何等不利于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