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棠尽见了他,眼中更显惊惧,却是往里面又缩了缩。
失了耐心,角木君想要硬把他拽了出来。但沈棠尽拼尽全力,抓着桌腿。一时间,置于桌面的花瓶砚台尽数落下,碎在地面,惊起骇人的声响。
沈棠尽更害怕了,挣脱了角木君的手,跑出了屋子。
但没走几步,就被抓住了。
角木君攥着他的手腕,想把他拖回屋子里。但沈棠尽拼命朝反方向使力,见敌不过,便一口咬上了那人的手臂。
“放肆!”角木君一巴掌打在沈棠尽脸上,将他打懵了。
带回屋子里,按在床上,挥指变出一条锁链,缠上沈棠尽的脖颈,像锁了一条狗。
沈棠尽红了眼,拼了命想离开,但被锁链拽了回去。
角木君冷眼看着他无谓的挣扎,怒意只增不减。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沈棠尽被他这样一吼,眼中溢出珠泪,登时大哭起来。
角木君只觉得心烦无比,便不管他,离了这青岚台,霎时便至了赤烨台,见了徒西临,直走了过去。
众人见他眼瞳似火,带着暴风雨般的怒意,都不敢触了霉头,纷纷让开道去。
徒西临见他这幅神情朝自己走来,心中莫名,又想起那日他对沈棠尽做的事情,竟也有些恼怒。
但还没等徒西临开口,角木君冷言道:“来。”
话音未落,就提了徒西临的衣襟,带到了青岚台。
赤烨台众人见大师兄被角木君毫无理由地抓了去,大骇,忙秉了危月君,让她去青岚台救师兄。
危月君当时正在修建花枝,一听这事,手上一抖,就把上好的海棠剪成了残花败柳。
可她哪还管得了这个,忙玉脚点地,至了那青岚台。
还未进那角木君行宫,就听见殿里传来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仔细分辨,竟是那角木君的徒弟沈棠尽。
危月君忙赶了进去,就看见自己的大徒弟手足无措地站在满地狼藉之中,一旁的角木君亦是满手的血。而那沈棠尽手中紧紧抓着一把破剑,像是抓着一根稻草,满是泪光的眼中狠厉异常,指着角木君让他滚开。
见他似未发现自己,危月君便默念心决,挥手一指,一缕白光入了沈棠尽眉心,他便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危月君抢在角木君前抱住了沈棠尽,细腰一转,就远离了角木君数米之外。指尖微微探向沈棠尽神识,登时一惊,银牙紧咬,怒道:“少澜椎,你且解释一下!他为何少了一魂一魄!”
“不关你的事,”角木君仍旧是冷着语气,眼中毫无悔意,“给我。”
“做梦!”危月君为人和善,甚少动怒,如今见沈棠尽原本好好一个人被糟蹋成这个样子,火气难抑,“解释!”
危月君真身为朱雀,与角木君同为上古神祇,自是不惧怕他。
徒西临此时已站在了危月君身后,担忧地看了看沈棠尽,刚想伸手查看他的状况,就听角木君怒斥道:“别碰他!”
危月君护了徒西临,道:“不要碰他的应是你!你要把他毁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我没有要毁了他。”
危月君冷笑一声,道:“他本该在人间大有作为,若不是你当初硬改了他命格,把他带上大荒,怎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再不解释,我便让你此生都见不到他!”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危月君眉目极艳,却不娇弱,此时动了怒,那浑然天成的霸气便显了出来,作势就要一掌拍向沈棠尽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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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徒西临站在两尊大神身旁,只觉得天地摇晃,勉强用剑立于地,才堪堪稳住身形。
良久,终于见那角木君收了神力,缓缓道:“好,我解释与你听。”
一番言语后,不仅徒西临,就连危月君亦是火冒三丈。
“你……你竟把他这样一个素洁傲骨之人逼得做了这等事!”
角木君眼神冰冻,只缓缓道:“我解释完了,把他给我。”
危月君怒道:“他这个样子,你还要折磨他?想都别想!在找回那一魂一魄前,我要把他养在赤烨台,而你,不许来看他!”
角木君道:“不可能。”
危月君道:“你还想不想他恢复了?还是,你就是想要他死?”
角木君默然,垂着首。徒西临看不见他神情,只觉得他浑身冒着冷气,如千年寒冰。
“荒折玉碎一事,帝君迟早会知道与他脱不得干系,届时,你觉得你能保得了他?”
危月君一愣,沉默半晌。
徒西临见她似有交出沈棠尽之意,急道:“师尊!”
危月君抬头,那双赤色的眸子望着角木君:“他可以留在你这里,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若你不想让他恨透了你,还想要有好转的余地,就在这段时间里对他好些。”
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