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目的达成起来出乎意料的快,褚连川一点也不郁闷了,满腔好奇全转移到了我身上。
“那是你的小情儿,他原来也在祁城?”清越的琴音中混杂着他源源不断的sao扰,他三句两句坚持不懈探究着,“那我问你时怎么跟锯嘴葫芦似的,你们两个怎么了?”
“听曲。”锯嘴葫芦不想回他。为了听我的八卦,他把佳人的一番心意都浪费了,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他不依不饶,规劝道:“我琢磨着他是吃味了,你今晚悠着点,安分些吧。”
“……”
我本来也没准备做什么,被他一讲,仿佛出来偷吃被抓了个正着,亟需浪子回头。我不理他了,抄着手悠然离去,他大惊小怪地追问我跑什么,我斜睨他一眼:听你的,找小情儿谢罪。
他伸在半空的手尴尬地放下:行,那祝你旗开得胜,出手得卢。
景初在写信。
一笔一画行云流水,手腕凝得稳当,眉目敛得沉静,我来的时候正好收尾,远远瞥见一片玲珑墨色。
他写了足足三张信纸,摊在小案上,我想忍住不瞧一眼都难。
“是给小书的。”他这时才抬首望向我,语气波澜不惊里透着几分轻快,唇角似乎携着笑,细看又只是一如平常的自然微勾。
我只好顺着他的意思问一声:“堂兄可还安好?”
“不必担心,他无碍。”
“你呢?”我状似无意地悄悄逼近,走到了他身侧。
“我……也没事。”
我抱住他的腰,怀里的男人不自觉颤了颤,我生气了,手臂收拢将细窄的腰肢揽得更紧:“是我疏忽,没发觉你失忆的毛病还没好。”
这才多久,就把柔情蜜意全都抛去脑后了。明明方才还在呷醋,明目张胆宣誓对我的占有,几日前我们还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现在却突然自持起来,不动声色扯出堂兄挡箭。
“小崇……”他被我搂着的身子僵硬得不像话。
“若非今日陪褚连川偶然来此,我还要多久才能等来你的音信?”捱过一开始的焦躁,所有的了无音讯都成了一种安心,数着日子有一天是一天,只要没有噩耗就好。
他低着头,声音低哑:“下旬宫宴,陛下宴请王爷。那之前,我不会联系你。”
他要等风平雨歇、尘埃落定。
或许久居于此,他身上沾染了一片幽幽的脂粉气,混着原本清冽的药香,浅淡无形却比浓烈更沁人心脾。埋入他颈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待那之后,我就去找皇叔讨你。”
这句话是决心也是威胁,他的身子又是一僵:“你……先放开我。”
“你若不信我,就先活到那个时候等着看,亲眼看。”我不松手,反而搂得越来越紧,两副躯体紧紧相贴,不留一丝空隙。
“不是,你……”他摇头,语不成句地喘了几口气,反驳了半天,没讲出半句所以然来,只有呼吸愈发压抑不住急促。
胸前的力道突然一重,脱力的一刹那,他倒在我怀里,即使再次勉力站直,已将问题暴露无遗——他有具麻烦的身子。
情chao未解是其一。
察觉到我的笑意,他缓缓合上双眼,假装这样就能将羞意带来的不堪受全然化去。
他因我情动,为我情动,是其二。
他这间终日寂寞,混在烟花柳巷里格格不入的冷清空房,总算迎来了应有的旖旎。
春帐明艳,拉扯间花香摇曳,我才知道他身上的香气是被褥熏来的,难怪浅淡却丝丝缕缕填满了身体的每一处,余香悠长。
“为什么不吃药?”不是质问,是情人亲昵的耳语。
唇瓣浅浅相碰,若即若离,他温顺地仰着头,全无保留地接受我的进犯,唇角扯起自嘲的弧度,笑道:“那药名为九转清寒丹,无甚稀奇,将多种性子寒凉的药材糅杂到一起,用的是强行压制。”
我忆起第一次见他服药的样子。浑身冷汗,气虚无力——本以为只是药吃得太迟的后遗症,难道……每次都要经受这样一遭吗。
他勾住我的颈后压向自己,两具身子四肢并绕,热气蒸腾。
气息喷吐在我耳侧,揶揄道:“我也只是俗不可耐的rou体凡胎罢了。”
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心中剧震,气血冲得大脑嗡鸣不止,小腹腾起一团灼烈的火苗。我强自压下骤然升腾的躁动,征求最后一个问题:“那你……这些日子怎么忍的。”我并未撬开最深处的幽秘,也克制着没有释放在他体内,单纯的交合所带来的药效微乎其微。
只听他低低一笑,我便知道,他会说出我已经猜到的回答。
“一开始不算难捱,如果忍不住,就想着你自己弄一回,除非实在忍不住……”
我没料到最后一句,急切的追问快过大脑思绪:“怎样?”
他嘘了声,待我等不住,压下声音再次追问,才吞吞吐吐开了口:“……现在才是。”
原来太用心调侃我,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