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传出流言,哈德森被安排在离花园不远的小屋中。
管家请来医生给他治疗,这位主要服务于富贵人家的医生看到哈德森的模样吃了一惊,询问管家:“上帝啊,他的伤势真可怕!他遭遇了什么?”
“他遇上了劫匪,就在离皮尔镇不远的小路上,最近治安实在太差了。”管家说。
“可怜的人,遇上这些人千万别想着反抗,瞧他被打成了这样……断骨差点伤到他的肺!”医生做着详细检查,但心中却有疑虑,这样的伤可不像劫匪的手笔,他们只是为了求财才进行威吓,而这种毫不留情的伤势,反而像……报复的仇家。
好在他多年来游走于各高门大户,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场合,他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
床上的人因为疼痛,英俊的面容扭曲变形,眼白几乎全都变成红色,龇牙咧嘴的狰狞形容犹如受到酷刑的恶魔。
药水倒在裸露的伤口时,他狠狠抓住身下的床单,眼球凸出,布料被他的指甲刺透,拼命忍耐想要大叫的欲望,满脑子只有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
班……
他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在痛苦中睡去。
在一旁全程注视他的管家眯缝着眼睛,观察这个逾矩者表情中透露出的信息。
哈德森醒后,在小屋里住了两个月,在他勉强能走路后,管家突然问他:“夫人问你是否想要离开。”
这个问题让他愣住了,一时无法做出回答,正在他低头思考之际,就听见管家的下一句话:“如果你想,只需要留下一些东西便能离开。”
“什么东西?”哈德森看向贝尔。
“你的舌头和手指。”管家平静道。
“……什么?”哈德森不敢置信。
“你没听错,史密斯先生,留下您的舌头和手指,”管家耐心地重复。
“……如果我不愿意呢?”哈德森身上忽冷忽热,手在被单下握成拳。
“那你就必须留下来了,但夫人并不想见到你……我不知道夫人会怎么安排你,这得看夫人的意思。”
哈德森闻言一咬牙,从衣服最里面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他攒下来的钱,他看了又看,一狠心递过去:“先生,求您,让我见见夫人,让我和他说会话。”
管家冷眼看他,拒绝了他的贿赂,缓缓道:“史密斯先生,我们这里一直是很规矩的地方,仆人安分守己,淳朴忠诚,已完成自己的工作为荣,慷慨的主人也愿意开给仆人比其他人府上更高的薪水。
“但您不是这样。如果是我来挑选新仆人,我是绝不会让您这样的进到门内的。
“夫人出于善心接纳了您,您原本也可以像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工作,通过自己的双手得到收获。
“而您却自己拒绝了这个选择。
“最初夫人并没有打算用那种方式对待您,但您却一再地对夫人进行暗示,这才有了那种不体面的关系。
“是您自己,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明天,我会把你的答复告诉夫人。”说完,贝尔管家离开了。
贝尔管家把门窗都紧紧锁上了,哈德森听到铁锁碰撞的声音,逃跑的打算彻底熄灭了。他一拳重重捶到床板,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吗?
他不过是想要过得更好,更好一点而已!
他除了长相比其他人出众,根本没有其他长处,就连做仆人的本职工作,也有许多男仆比他更优秀,他不认得几个字、也不知道如何与佃户和商人打交道、甚至连一门过人的手艺都没有,他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去改变命运为什么要被谴责!?
该死的班,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婊子养的东西,他凭什么就能成为侯爵夫人享受这样的生活,他不也是靠着一张脸吗!?
凭什么自己就比其他人更不堪?
可同时他又想起最初来到维尔莱特花园的那段日子,的确,班没有主动要他上床,而他却在每次服侍他时,尽可能地挑起她的兴趣,用手指碰触她的手背,期待能在主卧的床上占有这个“女人”。
他的贪婪和欲望,真的让自己跌落到了地狱吗?
不行……他绝不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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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哈德森凭借月光,一路躲避来往的仆人,忍着未痊愈的身体传来的疼痛,沿着墙爬上了维尔德夫人卧室的窗户。
窗户照样拉着窗帘,看不清窗内的景象,哈德森用手里的铁片轻轻撬开锁,刚刚把窗户打开一点,一个硬物就隔着深红天鹅绒顶在了他的额上。
“夫人,抱歉,是我,哈德森。”
“我不想见你。”
哈德森忍住恐惧,继续说:“夫人,我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很大的错误,不敢请您原谅我,只希望您能允许我留在您身边,为我的行为……赎罪。”
他跳下窗框,蹲下,枪也跟着他的移动一直顶在他头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