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的晚自习两个人状态都很高,大约是酒Jing的作用,神经特别兴奋。沈知砚脸蛋浮着酡红,红润的嘴唇抿起来傻乐着,手攥着笔字写得又飞又大。
柏青岑注意到他反常的表现,挑眉瞅着他作业本上和他平时秀气字体完全不同的草书,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沈知砚:“干嘛呢。”
沈知砚含糊地“嗯”一声,继续飞舞着笔。
柏青岑看着他笑着摇摇头,接着写自己的卷子。
教室里安静没多会儿,楼道里的巡逻老师推开门进来问:“你们班班长是谁?”
沈知砚站起来:“我!”他中气十足地应答后,站起来的身体晃了晃,打了个嗝,不好意思地傻笑两声又举起手小声说一遍,“我。”
“……高三各班要出个人开一个紧急会议,”巡逻老师说,“你出来一下。”
老师关上门走后,沈知砚后知后觉“哦”一声,身体晃悠着拍柏青岑肩膀:“起开。”
柏青岑站起来迅速看了眼门的方向,扶住沈知砚的胳膊压低声音道:“喝多了你?”
“嗯——没有!”沈知砚摇头,大概是把脑袋摇浆糊了,再看向柏青岑的时候满脸通红,眼里shi漉漉的,一副晕乎乎的状态。
柏青岑凝眉,把他按回凳子上:“我去开。”
沈知砚坐下来后低着头,蓬软的黑发耷拉下来,随着他微微晃头的动作甩来甩去。他闷闷地呆了几秒忽然抬起头,倔强道:“我是班长。”
柏青岑步子刚迈出去又收了回来,眼见沈知砚神志不清,他放心不下。他回过头目光在一众抬头看戏的同学们脸上转一圈,最终迎上习航逸美滋滋吃瓜的眼神。
习航逸的笑容渐渐消失,成功接受到柏青岑传递的信号之后双手摊了一下,把笔扔在书上,站起来往门口走,路过柏青岑旁边时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不用谢,我活该的。”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柏青岑乐着坐下来。大门被出去的习航逸关上后,屋内恢复寂静。
柏青岑手搭着沈知砚的后背,俯身偏头看着他低声问道:“你之前喝过酒吗?”
沈知砚趴在桌面上,歪着的脑袋抵着两只胳膊,呆滞地看着柏青岑的眼睛:“之前在AQUIVER打工,喝过的。”
“当时喝完怎么样?”
“喝完怎么样?”沈知砚呆呆地重复一遍,像在仔细回忆,“……吐了。”
“……”
柏青岑拍拍他的后背,想着该怎么安顿好这个小醉鬼。
是他考虑不周,平时和朋友喝酒喝得习惯了,没记起来问沈知砚的酒量。香槟这酒本就容易醉,而且后劲很足,他带着糯糯猛灌了一瓶半,说到激动处两人扬起脖子就干……糯糯也不知道拒绝他。
“现在想吐吗?”柏青岑问。
“有一点。”
柏青岑轻轻叹口气,伸手搀住沈知砚的胳膊起身把他拉起来:“走,找夏望铭请假。”
沈知砚半梦半醒地跟着柏青岑去了办公室,出来时柏青岑手里攥着一张请假条。他们顺着楼梯走到一楼,出了教学楼大门,清凉的夜风扑面而来。
路灯下,沈知砚拽着柏青岑的胳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倾斜着压在柏青岑身上:“你要带我去哪啊。”
柏青岑低头看着赘在自己胳膊上的粘人醉鬼,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沈知砚的脸,那酡红的脸蛋微微发烫,在凉凉的夜里温度格外清晰,引得他心中一动。
他喉结滚动,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路。前方是灯光已经灭了的食堂,一楼门口有下班的打饭阿姨三三两两地走出来。
“……我不知道,”柏青岑深吸了一口气,顿了顿,“我给你请的离校假。”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糊涂了。
刚才在办公室,夏望铭翻出请假本撕下来一页空白表,提笔问道:“请假上哪儿去?”
柏青岑怔了一下,目光从表格缓缓上移,看着夏老师的脸发了愣。
夏望铭问:“怎么了?”
柏青岑猛然回神:
“请假回家。”
他解释不清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要带沈知砚回家。或许是他太久没和沈知砚独处了,太久没有触碰沈知砚的身体……沈知砚冷淡了他很长时间,态度若即若离。他憋得快疯了,像是突然断了毒品的瘾君子一样,被供应商中止了亲亲和抱抱的服务,还不能投诉。
他想要一大块完整的时间独享沈知砚,而不是在学校里见缝插针地偷碎片时间死皮赖脸地赖在沈知砚身边,还要时刻提防着其他同学横插一脚。
柏青岑呼吸沉促,低头看着沈知砚,开口时声音喑哑,语气又呆又无辜:“我也喝醉了。”
沈知砚挂在他身上傻笑着,路走不成直线,把柏青岑压得脚步一直往路边树下偏:“你喝醉啦——哼哼,我就知道,你脸这么红,肯定是醉了……”
柏青岑斜了几步,双手接住他把脚步方向勉强正了回来:“去我家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