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知砚和柏青岑坐在食堂角落的餐桌吃早饭,柏青岑一手捏着塑料袋里的半个茶叶蛋,另一只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创建一个反校园暴力的小团体……先把习航逸和樊祯旻写上来。”他依次写上两个名字。
沈知砚咬着手里的松松软软的鸡蛋灌饼,斯文地用舌尖把嘴边沾到的黄豆酱舔干净,专注地看着柏青岑写字:“他们会加入吗?”
“会。樊祯旻是因为好心,习航逸是单纯闲的,他就爱凑这热闹。”柏青岑说完,又依次添了十几个名字,“这些人关系挺铁的,也加上。”
沈知砚看得一愣一愣的:“你这社交圈够大的啊……这些人家境怎么样?”
“家境不好的我都没往上写。”
“……”
沈知砚心想自己刚才是傻了才会质疑柏青岑社交圈质量。他继续咬着鸡蛋灌饼,吃了一半的功夫柏青岑已经把名字写了小半页纸。
沈知砚吐槽道:“你干脆把年级花名册复印一份吧。”
柏青岑挑眉:“有道理。”他收起纸,拿起旁边的永和豆浆吸了一口,“其实也没必要捋那么多人名了,有几个人就够用了。咱几个先对校园暴力表明个态度,剩下的人自然会附和的。”
“嗯……可是这些人会愿意和搞校园暴力的那些人作对吗?那些霸凌者家里都很有势力的……”沈知砚说着说着又把嘴闭上了。
他反应过来,所谓的“有势力”只是相较他和学校里大部分同学而言的,而柏青岑和柏青岑找的人并不需要忌惮他们。就像在学校里兴风作浪了两年的石鹏辉想要报复柏青岑也只能通过“殴打柏青岑,再让柏青岑失忆”这种手段。柏青岑不能失忆,石鹏辉便不敢打。
沈知砚失神地嚼着鸡蛋饼。他这才意识到坐在自己旁边的人一直以来站的是六中阶级链的顶端……柏青岑甚至在整个社会的阶级链上都排得上名号,父亲是军委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拥有上将军衔,母亲家里从商,垄断了月美人交易市场。虽然现在柏父不认柏青岑,柏母也去世了,但柏青岑的家世依然震得住人,是学校里极大多数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沈知砚咽了咽口水。他很少细想自己和柏青岑的阶级差距,平时也没什么直观感受。此时他忽然有点后怕,用弱势者的眼神诺诺地看向柏青岑——
柏青岑正在啃茶叶蛋,嚼了几下又嘬豆浆,斜眼看过来:“鸡蛋灌饼好吃吗,给我整一口。”
“……”
沈知砚抿嘴,把饼递过去。
他们初步定下了反校园暴力的团体名单,便一起回教室上课了。
一整天紧锣密鼓的学习课程之间穿插着放松的下课时间,只是柏青岑休息不了,一下课就掏出手机挨个联系名单上的人。
沈知砚坐他旁边探头探脑地看他手机屏幕,紧张地想知道那些人怎么回应的。他担心那些人会拒绝柏青岑的提议,毕竟他们没必要蹚这趟浑水。但沈知砚没想到大家的回复是这样的:
“哇靠你经历了什么?”
“ojbk。”
“草!可以,拯救全校Omega,燃起来了!”
还有条京味语音:“乐死我了你丫真闲得没事儿干了,行啊,虽然咱不理解,但哥们这儿必须挺你一个。”
总之虽然柏青岑被损了好几顿,但好在大家答应得都很痛快。
沈知砚眼睛发光地捏起了拳:“这么顺利!”
“那可不是吗?”柏青岑一边打字激情回怼一边用无奈的语调道,“他们最近无聊死了,还得感谢咱给制造了搞事儿的机会呢。”
如此繁忙的一天就这样过下来了,晚上两个人吃过了饭,在Cao场上并肩遛圈。柏青岑让校外的朋友送来了两瓶香槟,从围栏空隙接过酒瓶,递给沈知砚一个:“来,庆祝反校园暴力小团体成立!”
沈知砚笑着接过来,校外的路灯穿透夜晚黑漆漆的天色照亮了他的脸庞,把他的眼睛都照得闪烁,发丝在泛金着发光。
他恍惚地看着柏青岑,心里涌着一股暖流。柏青岑剥开酒塞外的金灿灿的锡箔纸,将金属环稍微打开移到瓶口凸出处重新扣紧,他垂眼娴熟地Cao作着开香槟的准备工作,笑着说:“今天心情特别好……忽然发现能帮助别人是挺开心的一件事儿,虽然‘反暴’行动还没正式开始,但已经感受到快乐了。”
沈知砚笑着点头:“嗯!反校园暴力就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柏青岑手握住了墨绿的瓶身倾斜了一个角度,伸手接过朋友递来的一把军刀,将刀水平置于瓶颈处接缝线上,刀背对准瓶口的凸起的圆环,顺着瓶身迅速削向了瓶口——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断裂的声音,瓶颈和瓶口瞬间分离!
沈知砚发出一声惊呼,看着香槟带着白色泡沫喷涌而出,斜出一道线洒向地面。他笑着看向柏青岑:“刀开香槟,这么有仪式感?”
柏青岑笑着接过朋友递来的两个笛形杯:“当然,咱做了多有意义的一件事。”
他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