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雾警惕地走进来，立在柏青岑身前，余光打量这间屋子。
这里陈设白净整洁，晶莹透彻的模型试管、烧杯、量筒等试验用具井然放置在收纳装置上，白色桌面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Jing密仪器，似乎是一个化学实验室。
夜深人静，盛雾的心情沉重，他下意识地产生了无数种关于这个实验室的猜想。柏青岑正缓慢戴着白色橡胶手套，盛雾久久等不到他开口，一时沉不住气：“你这是——您不睡觉吗？”
柏青岑见盛雾身体紧张地绷着，笑了一下：“Abyss里设置一个实验室，是不是很奇怪？”
盛雾努力压抑着的咽口水的声音在房间里依然清晰：“像人体试验。”
柏青岑便笑得更深，眼睛浅浅弯出弧度：“我也觉得像。”
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在这间冷冰冰的试验室里显得更加诡异，盛雾越发不安：“……到底是什么？……你想研发出药物让沈知砚失忆？”
柏青岑笑着瞥他：“我没那么大本事。”他摘去刚戴上的手套，把手套搁置在桌上，“我还是个高中生。”
柏青岑这句话语气比平时多了些生动——听起来有种碾压式的戏谑，不过实验室中的气氛也由此缓和不少，盛雾绷紧的脸颊肌rou慢慢松懈下来，抿了下嘴，一时恍惚。
这畜生居然还是高中生。
柏青岑把凳子拖出来坐下，依靠着椅子背抬起头，扬着脸笑：“装逼而已，引你过来聊两句，不然我心里难受，憋得慌。”
“……”
有时候也确实像个高中生。
盛雾欲言又止，无情无绪地低头看着他：“哦，你说吧，想找我想聊什么？”
“还能有什么，”柏青岑右手胳膊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拖着太阳xue，歪头看着盛雾，“感情事儿。”
盛雾抿了下嘴唇。柏青岑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今晚算是陪我谈谈心，说什么我都不生气。”
“能骂人吗？”
“……”
这话过于直白，柏青岑被噎了一秒，看着盛雾板着脸的样子，眨了下眼。他俩年纪相仿，盛雾二十出头，站在那儿像是怒气已经憋了很久，表情严肃又委屈，俩男生的这场对视气氛微妙，几秒后，柏青岑没忍住笑了一声，盛雾又抿起嘴唇。
柏青岑指指旁边的凳子：“坐下来骂。”
盛雾没跟他客气，他在AQUIVER讨日子多年，识人脸色准极了，柏青岑现在的心情看起来不错。
确实不错，因为柏青岑今晚成功和老婆贴贴了。
“我能不能先问问……”盛雾开口，“这实验室到底是干嘛的？”
柏青岑回答得很干脆：“沈知砚喜欢三性化学专业。”
“三性化学？”
“嗯。”
这是沈知砚曾和他说过的。
他们刚在一起不久那阵，柏青岑就问过沈知砚未来的打算，当问到感兴趣的专业时，沈知砚痛快答道：“三性化学。”
柏青岑问，你早就想好了？
沈知砚说，对，算是从小的梦想。
三性化学，也就是ABO化学，负责药物研究，像阻隔剂、抑制剂、信息素加强药水、腺体手术麻醉剂等等，都是该专业就业的研究方向。这个专业是大热门，不管在哪个院校分数线都极高。
盛雾说：“……所以，你设立这个实验室，是为了让沈知砚……做实验？”
“嗯。”柏青岑说，“我想过实验室建在哪里比较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Abyss更合适——他以后会经常来这里的。”
“你老把他往这儿ji院带，也不是个事儿。”
柏青岑怔了一下，ji院？随后他缓慢笑笑，“会搬走的，搬去其他的地方。”
盛雾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若有所思。
柏青岑忽然道：“昨天晚上……抱歉了，打了你两拳。”
“没事儿，我听说了，你易感期，”盛雾说，“你打算易感期怎么过？”
柏青岑知道盛雾在问什么，盛雾不过就是担心沈知砚。他早听说过月美人一族心很齐，前两天在窃听器里听到盛雾不顾一切要带沈知砚逃跑时，柏青岑足实被惊了一下。
他尊重这种亲如手足的关系。
“我也正是要和你谈这件事，”柏青岑说，“我易感期的前一天会放他离开，我需要一个人把他送走——送到我不知道、也找不到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我……？”
“对。”
“我可是个Alpha，你肯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
在AQUIVER工作了四年的Alpha，早就没有性欲了，那是看到Omega的屁股就会生理性反胃的程度。
柏青岑说：“我准备给他请几个家教老师，白天轮流给他补课。到时候，他身边有不少陌生人，我会给你配枪，请你看好他。”
“那我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