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沉王府。
三进院的新宅,规模不算大。完工有段时间了,地上不少寂寞的灰。
秦若探出头,见新宅大门紧闭。
还没挂牌匾。
“主人,真是这里么?”
“嗯。”
沉王下马,开门。
院内可见之处,家具安置完好。然而没有绿植饰物,显得毫无生气。
“主人,若儿走不动。”
以前这位“货物”都是由其他下人背、抱的,离京前,竟忘了这回事,把仆从都遣散了。
“上马来。”
“哦。”
秦若抱起小盒子,不情愿地攀上车旁马匹的马背。
沉王牵马,带秦若入了正门。
“到底谁是王啊......”
哗啦——
下马时一个踉跄,小盒子洒了一地的纸。
沉王看见白纸上张张有字。
“若儿自己收拾就好!”
“这是?”
是情书,是秦若和京城首富家的三小姐的情书。
“秦若,本王看错了你!”
秦若跪倒,涕泪横流。
“秦王大人,这些都是奴才年少无知一时犯下的过错!三小姐深知此是孽缘,也并未与奴才有任何实质交往。不过是以纸笔抒发躁动罢了,大人息怒!”
秦若磕了个头,赭石色的瞳倒映着满地黑字。
“求主人责罚!”
沉王颤抖着手,将信放上石桌。
“我从没怀疑过你。”
“主人......”
“我遣散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你一个。”
“与三小姐不过如此,若儿一心向着您,身子也是您专用的!”
沉王想来,自己又哪里用得着他心向着。一时的怒气,只是被欺瞒而已。
片刻,他说:“爹爹离世前,将你交给我,但既然你有更好的去处……”
“奴才只愿跟您一生一世,求大人成全!”
沉王摇摇头,笃定了与他的关系。
“求主人惩罚!求主人惩罚!求主人惩罚……”
秦若磕个不停。
“别磕了。”
闻声,秦若抬眸,见沉王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生气。
“主人不气若儿?”
“你不过是个东西,爹爹交给我的东西。”
“……”
早知如此,还是落寞。
秦若的眼泪砸在地上,shi了好一片灰尘。
“主人还是罚若儿吧。”
做错事要受罚,仿佛是作为“人”最后的证明。
“东西进了屋,还包这么严实?”
一件件脱下衣服,叠好了放到桌上。
沉王牵马和马车进院,拿行李进屋。又是查看新居,又是冲洗地面灰尘。全然忘了秦若。
秦若浑身赤裸,站在嘶鸣的老马身旁。
(下一段是沉王他爹收养秦若的剧情,只想看H的可以跳过了)
十八年前。
护城河一带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人人称赞是秦县令治理有方。
皇帝下令,增设“京河郡”,县令跟着变郡守。
秦大人一举官至五品,比肩边远刺史。然而名声突起招致嫉恨,又因出身寒门,无山可依。
这位秦大人年过百半,膝下仅有一子。
独子年满十八,不务正事,喜穿绣字墨衣和紧裤在市井闲逛。他时常口舌不清,答不出某事原由,还会反过来狂言妄语,指点别人的不是。
身边人介绍他,总说“人人称赞秦大人,云国第一县成郡;人人皆闻秦公子,云国第一昏头人!”
所幸昏头人长相上佳,可弥补智商情商的不足。
“昏头人,你也要入宫?”
“家母在朝中又不慎招了是非,只能我舍命去搏了。”
秦公子摊手,一副“真拿他没办法啊”的样子。
“这不是帮倒忙么......”
周围人都替秦大人发愁。
秦公子是认真的。
他听闻皇帝陛下喜爱聪明伶俐、知事理又Jing通琴棋书画的闺秀男女,便提议友人们去借春坊赏舞乐。学学什么宫商角徵羽,什么探海云手兰花指......
当然是学不会的。
因律法规定,杀罪不及幼童,所以成立借春坊收容罪臣之后。
借春坊总坊在京城,各州府都有分坊。
坊中不论男女,儿时学技、青春娱客。若无人赎身,年老色衰时重新发配,力壮者往边关做苦工、灵巧者学技为朝廷做工、聪慧者留坊教养新人。
入座。
乐声飞舞间,柔纱软帐从四层楼的顶栏上流下。曼妙青葱的具具rou身来来往往,言谈笑皆是露骨勾人。
一个小身影,吸去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