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笑的时候是高兴,哭的时候是悲伤,可有时候,有些人会在悲伤的时候笑,在高兴的时候哭。我那时候不痛。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再长大一些就会彻底明白了。现在你知道你父亲没有经常让我很疼就可以了。”
“哦……”小孩怀疑地看着他,“为什么我需要等到再长大一点才能彻底明白?”
帕雷萨知道她的意思:你是不是看我年纪小就在骗我?
帕雷萨现在觉得,也许他当时应该接受赫莫斯的提议,让龙来给她讲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龙本来就在性的问题上羞耻感淡薄,觉得【】只是和握手一样平平无奇的社交行为。
“人类的文化就是这样的。”帕雷萨自暴自弃地说,他不想思考这件事的道理在哪,不想思考怎么让小孩觉得这个道理很有道理,他只想结束这个话题,结束他的尴尬,他的不适……
“为什么人类的文化是这样?”
因为人类是一群【】,我也是一个【】,我还好巧不巧有了一个异族的【】当伴侣,而这【】现在还很【】地在旁边隐匿起来看我笑话。
“这件事说不清楚,”帕雷萨看着他们踩过来的脚印,放空自己,“需要你自己在漫长的时间里感受和思考。”
“哦——我明白了。”她终于说。
可是【】赫莫斯还不出现。
龙还不满意。
帕雷萨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我们走!”他对一脸问号的女儿说。
*
☆、沟通(完)
中午,还是熟悉的桌子,还是熟悉的椅子,还是香气扑鼻的餐食,甚至还有洗手的水盆。
“还是父亲做的吗?”幼龙问他。
“是。”帕雷萨Yin沉地说。
他们坐下来吃饭。
这次,帕雷萨对空气开口:“出来,我们谈谈。”
蒂青在啃烤鱼的间歇抬头看看他。
赫莫斯还是没出现,但帕雷萨直接开口说:“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做,对不起。但我绝对不会容忍这事再发生。”
蒂青好奇地看着他。
“我们这个家庭应该由对彼此的尊重和爱联系起来,而不是强权、命令、暴力、辱骂。我会在乎你的感受,你也要在乎她的。”
半晌,无事发生。
蒂青低下头,专心喝汤,不忍心看爸爸的表情。
帕雷萨握紧拳头。
“再不出来,你就永远别出来了!”
还是无事发生。
“我要和你解除契约。”帕雷萨说。
蒂青看着突然现身在帕雷萨背后的赫莫斯,吓得勺子都掉了。龙看起来衣衫不整,前襟的几个扣子不知道去哪了。这身衣服倒没让他看起来多狼狈,甚至可以说在蒂青眼里,她父亲看起来更可怕了,特别是他脸上一副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同时什么都让他很不满意的表情。
帕雷萨仰起头看着赫莫斯,赫莫斯先看了他一眼,接着看向蒂青。
幼龙在一瞬间冒出爪子和角。她抱住自己的尾巴,紧张地盯着赫莫斯。
“别看了,”赫莫斯说,“吃饭去。”
龙抓住帕雷萨的椅背,让帕雷萨连人带椅和他一起消失了。
*
“你威胁我。”赫莫斯冷笑,“这就是你的尊重和爱吗?”
“你不可以再叫她【】。”帕雷萨无视他的指责,坚持要讨论这个话题。
“那我可以叫你【】吗?”
帕雷萨不说话。
“你觉得可以,”赫莫斯说,“我可以骂你,为什么不能骂她?因为这是人类又一个不可言说只可意会的文化习俗?”
“因为我也可以骂你!”
“那我教她几个词,让她也可以骂我。”
帕雷萨不懂,为什么这【】非得坚守他辱骂自己女儿的权力。
“她不可以说脏话。”帕雷萨换了个思路辩道。
“你可没在雷蒙娜说脏话时说过什么‘不许’。”
“她的礼仪老师会告诉她什么话不能说,那不是我的事。现在这是我的事了,我就要管——你不可以教蒂青说脏话。”
赫莫斯审视他。帕雷萨知道,这是龙让步前的表情。知道龙会让步,他松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安抚补偿龙。
但是他听见龙说:“那我可以叫她杂种吗?”
“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东西?不可以!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不——可——以——永远别再让我听见你这么叫她。”
“再让我听见你为了她威胁我,我就吃了她。”
帕雷萨气死。
“听好了,我为了我自己威胁你:永远不许让我听见你管我的女儿叫【】。”
赫莫斯仿佛被提醒了一般,金色的眼睛微微睁大。
“哦——这样啊……说的也是……”赫莫斯说。
帕雷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