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回答,非去不可,意料之中。不过还有出乎梁沅意料的,他递过来一个暗红色硬质盒子,梁沅狐疑地接过。里头是巴掌大的显示屏,和寻常的pad区别很大,有点单兵装备那点子意味。屏幕上头胡乱摆有一枚戒指,一点不怕把屏幕蹭花。
见他不解孟炀耐心解释:“这是定位器,我向你保证时刻带好,你随时可以看到我在哪个位置。”他看过来的眼神有商量的意思,接着道,“不逞强,一有不对马上求老婆救我。别担心,好不好?”
又是一副泼皮模样,梁沅拿他没辙,捻起戒指举到高处打量,没说好或不好,反而问:“还有一枚呢?”他看得出这是对戒的款式,而手上这枚是孟炀的圈口,必定不是随随便便买来的。
男人没想到他会问这茬,略微讶异地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拿出一个正儿八经的珠宝盒。绒布上赫然躺有一枚圈口更小的素面戒圈,旁边放戒指的位置是空出来的。梁沅径直取出来没再打量直接套到无名指上,朝他厉色道:“我等你回来戴算数的。”说完便笑,不忘嘱咐他记得接完女儿再走。
孟炀的目的地是东南亚某个深山老林,几年前老旅馆里他不是在调情,而是与大哥的女人做生意。为当下撒饵,放长线钓鲨鱼。
他分文不取杀掉大毒枭,给女人的姘头上位创造机会。作为交换,他们须得继续与刚搭上线的东南亚后起之秀做生意,搞好关系。整整四年他们才浮出水面,孟炀按照约定得到一个地点。他们神秘得很,一直只见货不见人。
然而地点是个模糊的范围,孟炀在密林中以保证绝不被发现的速度穿行将近五天,其中有三天都在树上过夜,终于叫他摸清这处藏匿于绿山青水间的大毒窝。孟炀果然凶悍,对得起他的报价和行里名气,直接杀到曾经的好弟弟卧室外。
大哥在灯红酒绿中享福,苦哈哈的二把手自然要盯着摇钱树的土壤。孟易情和所有底下人一样有一间卧室,并常年呆这儿。东南亚炎热潮湿,多吊脚竹楼,毒贩聚集地也不例外。孟易情的房间位于架空的二楼,因此孟炀蹲在临近的树干上,随时可以跳过去。
正当他用红外搜寻里间人影时,忽然一股刺眼的白光柱往他脸上晃。光晕旁透出模糊的人脸,是他数年未见的弟弟。隐约露出的脸上有张覆盖面极大的面具,怪不得这么多年自己打听不到他,看样子曾有一段不寻常的过往,底下容貌早已大改。
孟炀没有追忆前尘往事一探恩怨情仇的打算,他没抬手遮眼或者偏头躲光,子弹直接往弟弟头上去。两个恶人面对,必然会死于话多。可惜他们离得太近,容易预判对方的动作,孟易情闪避开,然而孟炀预估过他躲闪的路径,仍燎掉他一块头皮。
一击不成再开枪便是无用,孟炀立即下跳,双膝压上,从肩膀把他带倒,两个人拳拳到肉地招呼对方。以前他们就是不相上下,而今日孟炀没有一较高下的心思,出手俱是效率最高的杀招。
要赶在已被他惊动的手下来之前速战速决,孟炀几次冲割喉去。孟易情鼻梁被一拳揍断,脸上流着不知道是哪儿的血,他被反按在地,胸腔传出压迫的咳嗽。好几次都快要得手,孟炀忽然浑身抽搐往地上倒。
他的弟弟,戴半面面具的成熟Alpha捏着一个状似遥控器的小东西居高临下地看他,孟炀仰面与他唇畔的一抹笑对视,想起自己的编号0841。原来梁沅问过一个问题,他们都如此有本领,面对苛责甚至变态的养父为什么不反,原因就在孟易情手上。
如轻微不服管教体内埋植的芯片可以凭他操控发散出微电流,限制行动。若意图不忠,孟易情手里的小机器能让人心脏爆裂而亡,当年没有完全得手基本因为它。他们每个人都有编号,是芯片末尾的数字,孟炀,0841。火灾过后孟炀专门寻过这个物件,没找到,当它被熊熊烈火烧成渣了,没想到竟然在孟易情手上。
刚才孟易情露出破绽原来是在偷摸录入指令,好让孟炀毫无还手之力。
杂乱的脚步和带有明显地域特色的语言一起袭来,瞬间数十把手电照到瘫倒在地的孟炀脸上,队伍里有人当即就要开枪打死他。孟易情伸手一拦,没跟他多话,命两位人高马大的手下托起他就走。他的面具碎落一地,块块捡起在手中拼好,不能戴但没人敢看。
其间施加在身上的电流没断过,最后孟炀被绑在一张铁椅上,手脚皆紧扣铐子。入目是如同复刻满清十大酷刑的场景,地方不远,就在孟易情隔壁,难为他与这些相邻还睡得安稳。椅子有股陈腐的血腥味,可以想象这里曾拷打过多少线人和卧底。
当然该吃的苦头一样不落,两个钟头过后孟炀脸上全是红红黑黑的痕迹,不见张扬恣意的模样。黑色是搏斗沾上的灰与泥,红的是血。又是半个多小时,他咬紧牙关昏睡过去,马上被一瓶浓度极高的酒兜头浇醒,渗进裂开的伤口钻心的疼。
弟弟捏着他线条分明的下巴,舌头宛如吐信,威逼他道:“我这里很缺人手,有少时情谊这一层在,我是很想你跟我干的,这不是原先我们两个的愿望么。”脸色越来越险恶,孟炀眯眼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