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沅没有像他预想那样愉快或者至少心情好点,当自己做那些事他是什么表情,惊恐?是了,如同一触碰就发抖瑟缩起来的花瓣,梁沅大睁的漂亮水眸里全是不敢置信和一点点如果不是太了解根本看不出来的闪躲。
这段关系里一直是梁沅主动,但主导权意外地在孟炀手中。他选择接受或不接受,回应与否。除却亲密时不可避免的掌控,在其他地方想要更进一步似乎同样由他拿主意。因此自己鲁莽地将命脉与抉择权交到梁沅手上,无怪他会无所适从。
换做以往,不往远说就是一周前,梁沅一定会喜悦,因为他离得偿所愿好近。然而现在他高兴不起来,身体的不适似乎与天气无关,他开始呕吐,发情期第一次没有如期而至,一些不好的预感挥之不去。
预感终于在今天验证,中午梁沅假借散步在堂口附近的药房悄悄买了根验孕棒,躲在办公室的厕所迎接老天给他开的玩笑。
他的办公室没人来打扰,梁沅仍然如同做贼坐立难安,数次立耳倾听外面任何一点细小的动静。粉色纸盒在手里捏了又放,最后他迅速抓起,步履匆匆,两道门全部落锁。
梁沅背靠瓷砖,似乎现在需要倚靠什么东西才使他有足够的力气抠开简单的纸盒子。能让刀在指间翻飞的手霎时间不灵巧了,下按几次都没有扣住插片反而将盒盖摁瘪。说不清是急切还是暗怕,他终于打开盒子,伸手欲取结果失望地发现开反了,说明书弯成一道弧把宣判他的东西兜在里面。
漫长的一分钟,越来越明显的两道凭空被捻成鱼钩,勾走思考的能力。梁沅垂眸把纸盒撕碎连同这根棒子一起裹在纸团里掷进垃圾桶,他认真洗手擦干再拿起手机。
这天下午梁沅在卫生间呆了很久,浏览器如何看验孕棒的搜索结果已经翻到第四页,仍在漫无目的快速下滑。不过没有视线落到上面,他不需要更多的了解确认。
忽然一阵缓而重敲门声传到最里面来,梁沅惊觉,只听外面的伙计高声道:“小庄先生来接您了。”
闻言他低头看向还未熄屏的手机,啊,快五点了。“你让他等会儿,我换好衣服就出来。”
今晚有约,八点他们要听一场音乐会,票是孟炀像个大学生一样学着注册账号看攻略蹲点抢的。这帮青年演奏家声名大噪,替小众领域吸来不少狂热粉丝,因为加场有幸弄到两张。面向观众的音乐会没什么dress code,梁沅还是另准备有一套衣服,来堂口实在是穿得太随意。
他单手打领带,有条不紊地将付款记录、搜索历史一一删除。
车直接停在树荫下,临近傍晚太阳不再炽烈,舒爽的冷气驱走座椅短暂吸附的热意。进入夏天以来梁沅很久没穿过成套的西装,见人出来孟炀又调低几度,最近他怕热得很。
替他开车门的人穿一身简单的黑衬衫,出众的皮相与无可挑剔的身材已然是他最好的装点。梁沅的目光在拉开门的副驾和后座逡巡片刻,继而抬手于腹间似乎在解扣子,最后还是自行打开后面的车门钻进去。
他立在门边悻悻地缩回手,轻轻带上门返回驾驶室。孟炀没有丧气,透过后视镜认真看他,道:“你今天真好看。”
诚心实意的称赞只得到一个你才知道啊的眼神,梁沅没有回答,一整晚都显得兴致缺缺。偌大的音乐厅,或沉醉于乐声或定睛注视帅气的演奏家,唯有孟炀,大半时间注意力都在邻座看似认真的人身上。
演奏大厅座位呈峡谷式布局,他们的位置在斜坡最中间,全场混声效果最佳的位置之一。梁沅和所有人一样,目光自上而下聚焦在舞台,但孟炀确定他没有在看他们。是不喜欢吗,还是说自己已经迟了。
他懊恼地收回目光,越过扶手分享秘密般捏他的手。梁沅偏头看他一眼,默许地松开紧握的手,五指顺势插入,他们密不可分。如果梁沅再多看一会儿定然会觉得他像一只等待抚慰的大狗,期望把头埋在他颈窝蹭蹭。
空气中最后一丝震颤消弭,涌动的人群顺不太宽敞的通道退出,满满当当的大厅转瞬寂寞,只剩两个并肩的身影,横贯阶梯中线,舞台的灯光仿佛照到他们身上,是如此的夺目。盛夏凉气并不能使汗腺冷静下来,肌肤相贴,出一手滑腻的汗,孟炀没舍得放开,他摇摇交叠的手臂,提醒他:“结束了。”
梁沅抬眉大眼睛懵懵看他,“哦,哦好。”回神之后他立刻撑着扶手起身,tun、腿以及腰身接连离座,男人挽着的手臂也随之抽出。
散场后光线变暗,孟炀整整领口快步跟上,手臂环在他身后小心护着一级级下台阶。场馆很空旷,他们信步慢走,孟炀随口问道:“还想去哪儿走走吗?”
“驴打滚的喂食器没粮了,你出来前加没?”梁沅直视前方,步伐稍快,始终让身后人只得虚揽,他忽然想起家里还有个小家伙。
“喂了。”孟炀笑嘻嘻地去拉他,结结实实圈在怀里,“哪里敢饿着您闺女。”
梁沅登时僵了一瞬,这算什么事儿啊,我肚子里装的倒可能是你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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