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过了几个月安逸日子,卓惊尘难得有些怀念起边塞苦寒来。皇帝倒是很想留他在身边,常将他召入宫去赏赐些这样那样的物什,可到底他还是个镇国将军,并不十分享受这样的生活。
这日卓惊尘在宫内侍奉叶沉,恰好遇到从前相熟的御林军统领。两人相谈甚欢,便提出要比试一番。
卓惊尘自是求之不得,便借用了皇帝的练武场。如此几战下来,双方各有胜负,统领手下另有几人,都心痒难耐想求镇国将军指教。卓惊尘来者不拒,如此一来,却是到了晌午。腹中饥饿,恰好叶沉召他过去用膳。
这一身汗臭自然不可去面见君上,卓惊尘不得不洗净身子换了身衣裳。
谁想这路上,竟是出了差错。不过才练武半日,卓惊尘便觉身子颇有些不适。秋日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仍是阵阵火辣,哪里都不舒服似的。他撑着脑袋,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人一歪,竟是直接昏死过去。
卓惊尘醒来时却是躺在皇帝的龙榻上,床前围了不少人,个个都面带喜色的。转头过去,瞧见太医院的正坐在一旁开方子。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撑起身子来,柳光寒便笑道:“恭喜将军,怀上了陛下的子嗣。”
此事无异于平天一道惊雷砸在卓惊尘头顶,他脑袋晕乎乎的,半晌没反应过来:“丞相……在说什么?”
萧情语上前一步,将柳光寒的话再重复一遍,卓惊尘这才明白过来,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眼睛里看不出悲喜:“二位大人所言当真?”
“他们说的自然是真的。”叶沉在床边坐下,温柔地拉过他的手,“以后你便在宫中好生养胎,其他的一切,朕会帮你处理。”
除了交媾之时,卓惊尘鲜少会有自己是个双儿的认知。如今怀有身孕这事,倒让他心中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自己当真如那些女子一般,要为夫君生儿育女?
似是瞧着他神态有变,叶沉连忙让其他人都退下,这才缓缓说道:“朕知道这怀胎的日子是为难你,可朕又何尝不想同你有个孩儿?你与朕的孩儿,定然也是镇守一方的英雄豪杰。”
他紧张的模样倒是将卓惊尘逗笑了,仔细想想,宫中已有数年没有新生命的诞生。本来双儿就极难受孕,更何况自己这些年与皇帝聚少离多,能怀有身孕倒也真是上天注定。
想到这里,卓惊尘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陛下不必如此慌张,臣都知会得。”
叶沉如同松了一口气般,脸上浮起些许内疚神色:“惊尘,你的苦朕都看在心底,朕也知道或许你并不十分愿意要这个孩儿。可……你就当是朕任性,好好将咱们的孩儿生下来。”
他的话都说到如此地步,甚至带有些哀求的意思,卓惊尘心中一酸,几乎便要落泪,连忙转过身去,支吾着说道:“陛下,臣有些饿。”
叶沉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忙唤人将备好的菜一并送上来。他正要打算喂卓惊尘进食,后者却一下从床上爬起来,颇有些怪异地瞧着他:“陛下,臣虽怀有身孕,这些日常琐事却也还打理得。”叶沉咳嗽几声,略有几分尴尬,却也只能随他去了。
鲜虾粥,素丸,时令蔬菜。瞧着都香气四溢,可味道终究寡淡了些。卓惊尘吃了几口,总觉得不对胃口,索性说道:“陛下方才说的话可还当真?”
叶沉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只点了点头。
将军大手一挥,唤人进来将菜肴都撤下,悉数换上猪肘子,鹿rou。叶沉想起方才太医的嘱咐,到底是悄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随他去便是。
兴许是怀孕真能改变人的性子,卓惊尘人活泼了不少,话也变多了,常与萧情语说些军事谋略,倒也欢喜。
前几个月身子还不明显,皇帝也就随他去,可渐渐地卓惊尘小腹凸显,为避人耳目,叶沉便专门寻了一处安静的宫室供他静养。
外头寒风凛冽,宫内温暖如春。再加上怀有身孕,卓惊尘就更是懒得动弹。外头伺候的也不是宫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侍从,各个都知趣,做事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吵着了将军。博山炉里燃着的柳光寒专门为他配的安神香,散发着让人安静的香气。
叶沉来瞧他的将军时,卓惊尘正倚靠在窗边榻上,手里捧着一卷兵法。他穿着一身青色长袍,身上披着狐裘大衣,战场上的棱角被磨去许多,只剩下了几分说不出的慵懒和妩媚。
皇帝脚步轻得很,等到近身时卓惊尘才发现。他笑着将那人搂进怀中,爱怜地瞧着他:“将军如此劳心费神,是要将咱们的孩子出生便会打仗么?”
卓惊尘吓了一跳,不知怎的,竟从皇帝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引得他全身一颤,几乎要从榻上跳起来。
叶沉微微蹙眉:“可是朕打扰到惊尘了?”
卓惊尘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怎会,臣不过是闲时打发时间罢了。”
皇帝轻轻抚摸着他散落青丝:“嗯,若是有任何身子不舒服,千万别忍着,唤太医便是。”
卓惊尘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