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被看穿,Myrtle緊張地抽搐嘟嘴亂舞。
Myrtle顫抖著,手不停歇地動作。她將一縷散落的黑髮塞到耳後,憤慨地怒吼:「我很好,只是有點無聊,就這樣。」
她並非傳統意義上的美麗,醜陋的眼鏡後藏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麻子在她的額頭上星星點點。她不像其他咖啡師一樣得到那麼多的顧客關注。然而,她是唯一有來上班的。對此,Tom很高興。
「傍晚就休假如何?」他提議。「天知道這場雨下不會有多少顧客。我多做了一些貝果,拿一些給妳的女朋友,到她上班的地方驚喜探班??再加上一杯深焙咖啡。」
Myrtle在提到她女友時Jing神都來了。「太完美了。」她傻笑,迅速地解開她極度骯髒的圍裙,扯下馬尾,拾起休息室裡的連帽衫,然後彷彿忘了什麼似地笨拙地站在門檻。
Tom覺得好笑。「咖啡可不會自己泡好。」
她臉紅:「對噢。」
她啓動機器讓它颼颼運作。一當機器滴完咖啡,蒸汽飛騰,Myrtle已經過於興奮。她雙手捧起咖啡,杯子稍微翻倒,一點上層ye體濺到她的牛仔褲上,水滴很快就滲進布料裡。她咒罵著吸吮被燙傷的手指,然後蓋上塑膠杯蓋。嘴唇夾著舌頭,她拿起一枝夏筆馬克筆,用她最美的手寫體在杯套上潦草地寫下「我親愛的Olive」,接著畫上一顆愛心,最後以一枝箭穿過中心。Myrtle微笑著直起身。
「好了?」Tom挑起茂密的白色眉毛問。他放下一個紙漿纖維托盤,Myrtle將杯子放在裡面。
「我可以給自己也做一杯嗎?」
「如果妳這次好好拿住杯子的話。」
第二杯咖啡滴漏著,她拿夾子從展示櫃取出兩個原味貝果。Olive不喜歡烤過的貝果,但她其實暗地中罪惡地愛著覆盆子果醬。Myrtle拭去手上的貝果屑屑。「她會很高興看到我嗎?」她有點憂慮地問。
Tom有點猶豫:「我想會的。」雖然想跟實際發生是兩碼子事。Tom沒有說出口。
見證過Myrtle和那個女律師的互動,Tom只能合理的推測:這就是異性相吸吧。從外人的角度看,這是齣美麗又悲慘的愛情故事──一段不幸的情緣,兩個女人被階級分隔,一個是「女王」,另一個是僕人。一個扭轉性別的灰姑娘故事,但與其和王子墜入愛河,Myrtle愛上了她邪惡的繼姊。
??只是一種隱喻。
Tom搖搖頭,他當然有些自己的想法,但身為她的老闆和朋友,Tom盡他最大可能支持Myrtle。
她只是個孩子,而且已經經歷過太多事。不久前她才因紅娘的攻擊留下深刻創傷。大約三個月前,她在半夜失蹤了,被巷子裡的一聲微弱的嗚咽吸引──她以為是條流浪狗。那個動物沐浴在陰影中,但在她的眼睛能夠適應黑暗前,一隻手捂住她的嘴,一片布料覆蓋在上面。她用顫抖的聲音向他說她記得的事,大部分是聲音。那條狗開始吠叫,幾乎像頭狂暴的野獸,直到一個柔軟的聲音小聲地說:「安靜,男孩。」,那隻動物才停下。
當她第二天早班沒到,Tom自己呈報了失蹤人口。他幾乎整天都處於擔憂狀態,直到新聞報導說發現兩個女孩被活埋。影像顯示了搜救過程,看見Myrtle和另一個受害者從棺材裡出來,緊握彼此的手,他終於放下心來。
然而,另一個受害者的身份令人意外。證人律師Olive Hornby穿著弄皺的窄裙,唇妝花了,一支鞋子斷根了。沒了貼在她耳邊的黑莓機,他幾乎認不出她來。
Hornby是他們的常客,其他咖啡師戲稱她為「庫伊拉·狄薇」。Tom總是知道她的到來,伴隨著幹練的四寸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踏在硬木地板上,還有她罵著她可憐的助理的聲音。他記得上次她開除了脾氣不好的那個,在同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內又找來另一位助理。Myrtle總是排班在Olive的午休時間。情況好的時候,Olive會不屑一顧,而糟的時候,她很是殘暴──她總是穿插在對著手機的抱怨辱罵中,點一杯特大杯的深焙咖啡。儘管困難重重,Myrtle開始著迷於Olive亮紅色的唇瓣和譏諷。Myrtle會不停地做著白日夢,對著電視嘆息,不務正業。
Tom幾乎是高興她們兩個在一起了。當Myrtle期待著晚餐的約會,她會更認真工作,而且來上班時總是高興地蹦跳。
他看著她平衡好貝果和杯子,戴上帽子,走出大門。
「掰掰,Tom。」Myrtle向他喊道,揮揮空著的手。走進冷冷的雨中,她的聲音崩裂。「噁心,下起大雨了。」她驚呼。
Tom舉起閒著的手道別,寵溺地搖搖頭。
Myrtle衝到停車場,突出的膝蓋在她的制服裙下發抖。她骯髒的車停在最遠的地方,她濺著水花越過泥巴坑窪,稍微喘著氣,胡亂搜出鑰匙打開鎖。Myrtle鑽進前座,凍入骨髓地顫抖。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