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早上比較早出門工作?」Merope問,在Poppy拉上她的裙子時舒展膝蓋。她蒼白的腿因微血管破裂而散佈斑點,像老人病一樣顫抖。她的鼻子因這個類比皺起。她還沒那麼老。「妳有打給他嗎?」
「我打了,但是轉到語音信箱。」
「嗯,那打給他的朋友──那個黑皮膚的醒目男人。」
Pomfrey夫人疑惑地歪頭。「誰?噢!Shacklebolt,是的,我會打給他,在妳吃藥過後,Merope。」
Merope搖搖頭。「不要,現在就打,在妳打電話前我不會吃藥。」
Poppy準備抗議,但Merope強烈的水潤視線讓她打了冷顫,嘴唇緊抿,皺紋擠滿她的臉。「妳真的很頑固,一定要跟我爭執這個嗎?」
Merope給她一個扭曲抽搐的笑容。「到我最後一口氣爲止。」
Poppy嘆了口氣,退讓了。「好吧。」
Poppy幫對方穿好衣服後,將藏在衣櫃旁的褶疊輪椅推出來。Merope皺著臉坐上輪椅,厭惡自己被推來推去,像是毫無行為行為能力的人。「我泡了茶。」Poppy假裝歡快地說,將Merope推到起居室。「妳的最愛。」
「妳泡得沒Tom好。」Merope抱怨,但她的眼中閃著逗弄的微光。
「噢,所以妳不想來一杯新鮮的人蔘茶?」Poppy的眉毛拱起。「我用了一些妳很喜歡的那家藥店的藥草。」
Merope嗤了一聲。「Tom以為他聰明到可以藏好收據,但即使我老了,我還是知道怎麽Google。幾小片人蔘根就要五十英鎊。」
「他一定很愛妳,Merope。」
Merope臉上露出一絲笑容。Poppy向上翻了白眼。「好啦,好啦,我去打電話,在我打電話的時候,喝完妳的茶,妳知道那對妳身體好。」
Merope突然使著一股勁,抓起茶杯,一口嚥下人蔘茶,幾乎沒有察覺到那個帶著泥土氣息的些微苦味。如果加點蜂蜜就好了。Merope想,就像Tom會做的那樣。
這個杯子是六個一組的套裝茶具的最後一只,其他的都在Tom十歲練習射擊時被打破了。
他從疏遠的父親那裡收到一桿BB槍作為聖誕禮物,自此就沉迷於擁有完美的槍法;老Thomas曾經是位獵人,而現在Tom獵捕罪犯,有其父必有其子。
甩甩頭,Merope看着Poppy翻著電話簿。Poppy很快就找到了──以Tom獨特的草寫寫成的──警長Kingsley Shacklebolt的號碼。她一邊唸出數字一邊撥號,拿起老舊旋轉電話聽筒放到耳邊。
回望Merope關注的神態,Poppy焦慮地用手指蜷曲銀色的電話線。「哈囉,是警長Kingsley Shacklebolt嗎?」
Merope可以聽到從另一端傳來男人沙啞低沉的嗓音。「是的,就是我。妳怎麼拿到這個號碼的?」
「Thomas為了緊急狀況給我的。這裡是Poppy Pomfrey,他母親的護理師,我相信我們曾見過──」
「在家族聚會上,沒錯。」他的聲音因為回憶起來而變得柔軟。「妳好嗎,Poppy?」
「很好,謝謝你,親愛的。」她一隻手緊抓胸前,意外地被迷住了。她不像從前那般年輕,一個英俊魁梧的年輕男人親切的問候就能讓她小鹿亂撞。
Merope翻了個白眼,把輪椅向前一推,前輪碾過Poppy的鞋子,護理師痛得嘶了一聲。看著對方的攻勢,Poppy彈了一下她的耳朵。「抱歉,沒錯,我剛踩到腳趾了。我很抱歉這麼大清早就打擾你,但我們──Merope和我──想知道你有看見Tom嗎?」
Kingsley站直身,書桌椅發出尖銳的聲音。「沒有。妳有看到嗎?」男人問。「他還沒來上班,但我以為是因為宿醉。」帶著些許罪惡感,他有信心的說。「我自己也有點宿醉。昨天我們在酒吧喝酒,但他提早離開了。他──呃──有點醉了,看起來有點不高興。在那之後我就再也沒看過他了。」
憤怒在Merope肚子裡翻滾,她示意要過電話,她緊繃的唇代表Kingsley即將被痛罵一頓。不像Poppy輕柔的語氣,她語氣尖銳不悅地責罵:「你是在告訴我,我兒子人可能在哪裡喝醉著遊蕩,或受傷,或更糟糕,全都是因為你──一個成年人──太耽於玩樂而沒空送我兒子上計程車?」Kingsley皺眉。
「夫人。」Kingsley試圖安撫道。「恕我直言,但你的兒子是個成年人,更別他是執法部的刑事偵察總督長。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我想他肯定是在某個汽車旅館休息──」
Merope怒斥:「汽車旅館!顯然你不是很瞭解我兒子。」她開始顫抖,Poppy小心地在電話落下前從她的手中解開。
「如果他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