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赵云道:“阿寒,你身上还有伤。”
看来是后者。
这一刻,凌寒忽然产生一股错觉,仿佛自己是调戏良家妇男的登徒子。
伤还没好,当然不可能发生点什么。
他有些悻悻道:“云哥误会我了。”
接下来的时间极其清闲舒适,眨眼间便过去了三日。
凌寒身上的瘀伤终于大好,脚伤虽没好全,但也已经不碍什么事情。
中午时分。
当赵云再要为凌寒涂抹膏药时,凌寒忽道:“云哥,我的伤已基本好全,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耽搁事了。”
这句话充满了某种暗示。
赵云坐在床榻上,将药箱放置于一旁,静默不动。
这个场景,凌寒在三日前就开始在脑海中演练了。
可真到了施行的时候,不觉又感到踌躇。
凌寒抿了抿唇,心下一狠,直接将其压倒。
赵云的外袍很快被解开,紧接着是中衣,最后连亵衣也被褪到了腰间,露出一大片肌肤来。
比起后背,结实Jing壮的胸膛,犹如绸缎包着钢铁的腹肌,自然更加性感。
凌寒正欲亲吻上去,忽地停下。
他发现,赵云虽然没有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生理反应却十分抗拒。
眉头纠结,面色凝重,身体紧绷。
不是半推半就,更不是某种情趣,而是实打实地不愿意。
难道是想做上面的那一个?
又或者说,他虽然心悦于我,却因为传统的观念,难以接受与男人发生关系,只愿意将这种感情建立在Jing神上?
尽管很想纾解生理欲望,可如果对方只能柏拉图,凌寒也并不是接受。
他叹了口气,坐起来道:“云哥,我并没有在命令你,更不会强迫你。你若是不愿与我共赴云雨,我自然不会勉强。”
赵云却道:“……没有这回事。”
他开始自行宽衣。
凌寒却按住了赵云解衣的那只手,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这样,为何身体会有所抗拒呢?
似乎有什么话难于启齿,赵云停顿良久,才问道:“阿寒,我、我只想问问你一件事。”
“阿寒打算何时娶妻?”
这一问,着实把凌寒给问愣了。
何时娶妻?我们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既是这样,当然不会娶妻了。
他凝视着赵云的脸,只见对方的脸上,充满了纠结之色。
不知怎地,凌寒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赵云询问自己,是否会担心两人的关系被其他人所察觉。
他说不需要担心,因为这是祖上通有的喜好。
当时他那么说,只是希望赵云不要因为“掰弯”自己感到自责。
此时此刻,想想师兄明明喜欢自己,却又在床笫之事上表现得如此抗拒,凌寒才恍然发现,这句话好像还可以有另一层理解。
——汉朝历代皇帝对于男人的喜爱,仅仅是将其作为一个男宠。无论多么宠爱,都是随时可弃。
巨大的荒谬感顿时从心头涌出:难道一直以来,师兄都以为,自己是将他当作男宠般的存在吗?
男宠。任何男人只要被冠上了这两个字,那就意味着所有荣耀都将与他无关。
不管建下了多么巨大的功业,待百年之后,知情者尽皆离世,都只会被后世认为:这是因为帝王偏宠得到的夸耀之功。
注定不可能再得到任何景仰,只会成为人们狭谈的宫闱秘事。
凌寒再次凝望着赵云。
这些年来,论功劳,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这样战功赫赫的一个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态,才愿意背负男宠之名呢?
放弃功名,用年轻的身体承欢,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厌弃。这样也是能愿意的吗?
如果同他说,自己早就做好了终身只与他一人相伴的打算。
他会相信吗?
即便愿意相信,心底也一定会感到不安的吧。
因为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
除非整个社会,上至士人,下至百姓,都对同性之爱习以为常,认为那与异性婚姻没有多少不同。
可这需要多少年呢?自己有生之年,又是否能做得到?
或许,现在也是有一个办法的。
凌寒深吸一口气。
他忽然俯下身体,两手环抱着赵云的腰,用力地翻了一个身,便躺在了赵云的身下。
现代社会,攻受地位平等。
可在封建时期,以君王的威严,自然不会愿意躺在男宠身下。
赵云因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时怔住。
然后,他听见心心念念的人一字一句地在耳边说话。
“我从没有将云哥当作男宠。”
“方才想了想,我的体力远不如云哥。伤势刚好,也不想那么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