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以为自己误会了什么,忙问道:“赵将军身体有何不适?让草民替将军搭一搭脉吧。”
“……”
“劳先生关心,云并无不适。”
心中的尴尬自然不用多说。
凌寒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一时竟没忍住,哈哈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郎中一愣。
他手里捧着药箱,杵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很是不知所措。
凌寒努力止住笑容,清咳几声,道:“膏药放在这里吧,一会儿由赵将军来替本王敷,先生且说一说如何敷药,便下去吧。”
对方闻言如释重负,连忙拱手:“是。”
“这膏药只需每日中午敷上一次,涂抹均匀。敷完以后,须隔上半个时辰方可穿衣。这半个时辰里,若以双手轻轻按揉,则见效更快。”
“草民告退。”
郎中离开后,凌寒重新趴好。
赵云低头望了望手中的药箱,洗了一遍手,擦拭干净,然后缓步走到床边。
他轻轻蹲下,将药箱放到一侧,伸手抹了把药,及至右手举到上方时,视线才缓缓挪过来。
又迟疑了片刻,终于将手掌贴到凌寒的后背。
赵云的手带着暖意。
经年练武,战场上杀人无数的这双手,竟然并不粗糙。
却也不像深闺里的女子,十指不染阳春水,纵然纤纤如玉,终究失了几分阳刚。
一言蔽之,是凌寒最羡慕的男人的手。
当这双手带着药膏,游走于后背的各个瘀伤之处时,凌寒丝毫没有感受到,伤口被触碰所带来的疼痛。
顶多是有点痒。
他有些恍惚,分不清这究竟算作敷药,还是抚摸。
他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开始提升,就连耳朵也隐隐变烫了些。
一定变红了。
赵云也一定注意到了。
房间里很是安静。
直到此刻,凌寒蓦地发觉,他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放得开。
得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凌寒还没有想好该说些什么,便已经开了口:“师兄。”
赵云的右手一下子停住:“弄痛你了吗?”
“没有,师兄继续就是。”
赵云于是接着做。
凌寒道:“我方才是想说……师兄,以后我不想再喊你师兄了。”
赵云的手有细微的停滞:“为何?”
他问道:“那要喊什么?”
凌寒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喊师兄,总觉得别扭,不大合适。”
赵云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凌寒无法看见的地方,他的面色明显变得沉郁了几分。
凌寒喊了一声:“云哥。”
他咧开嘴角,问道:“这么喊如何?”
赵云道:“师……”
犹疑片刻,他继续道:“寒弟觉得高兴便好。”
凌寒的眉毛拧到了一起。
明明云哥听起来挺亲切的,怎么寒弟就让人感觉这么生疏奇怪?
想了想,他道:“不好不好。不要叫我寒弟,叫我阿寒吧!”
阿寒?
这个称呼显然十分亲近,赵云自然而然生出几分欢喜,应道:“好。”
凌寒解释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我的家乡,对于特别的人,会有一个特别的称谓,只有对方才能喊出这个称谓。”
特别的人……
赵云默默地品味着这四个字。
他的脸上初而露出笑意,其后不知忽然想到什么,很快便消之不见。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凌寒起身穿好衣裳,一转身,发现赵云不知何时又背过了身去。
凌寒心道,这样下去可不成。
男人到了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自然而然会产生某种强烈的欲望。
先前有仇怨未解,心中又没有喜欢的人,自然不会放任这股欲望。而此时此刻,他便不愿再压抑下去了。
今日自己都解过衣服了,要是两人的关系仍然没有丝毫的进展,岂非永远都会发乎情止于礼?
凌寒于是唤道:“云哥。”
赵云转过身来,见师弟定定地瞧着自己,也不说话,不禁面露疑惑。
凌寒开口道:“云哥,不如你也脱掉上衣,让我看看是否有瘀伤。若是有的话,也好用膏药擦拭一番。”
赵云一怔,立刻道:“我未曾受伤。”
凌寒却不依他,执意道:“云哥是要自己脱,还是由我来脱?”
赵云:“……”
见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他走至床沿,背对着凌寒,先脱掉外袍,再缓缓解开中衣,然后是亵衣,最后趴在了床榻上。
整个过程可谓拖泥带水。
凌寒看不见对方的脸,却已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