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天空乌云密布,雨水冲刷而下,这一场雨下了已经整整三天了,却还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老爷,姑爷已经在外面跪了五日了!这再跪下去,就是铁打的人身子骨也受不住啊!”
柳云冷冷的哼了一声,人仍稳稳的坐在上首不动弹。
一旁的颜舒终是不忍,偏头看了看外面如瓢的大雨转头看着柳云道:“煜儿也不是故意的,你好歹也听人把话说完,不能就听了个开头就气得连解释也不听了呀!当初他们成婚的时候咱们可是说过的,拿煜儿当自己的亲儿子一般看待,如今你这般,是要亲手害死他么!”
柳云依旧不为所动,“我好好的一个儿子跟着他,如今他却突然跑回来跟我说人没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要怎么接受!亲儿子?我呸!”
柳云越说越是气愤,看样子还真恨不得起身出去对乾煜行一些残忍之事一般。
“可这臻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得问清楚啊!那可是我十月怀胎抛了半条命生下来的!难道我就不心疼不伤心了吗!!”
颜舒说着眼泪竟是忍不住的留了下来,连忙抬手用手绢擦了擦,可是越擦却似乎越是多,一时间竟停不下来了。
柳云连忙起身扶着颜舒,“你别这样,我去问,去问还不行么!”
聚福镇的柳府大门外,乾煜全身shi透却依旧如同玉松一般挺直的跪在原地,若不是那人时不时的眼睛眨动竟是让人以为那人已经作古于此了一般。
漆红大门终于咯吱打开,乾煜抬起眼睑看着门口站着的柳云和颜舒。
柳云沉默着没有说话,最终还是颜舒开口,“还不去给煜儿打伞!”
已经淋在身上三日的雨终于被一把油纸伞遮住,乾煜看着面前的柳府,看着门口站着的已经泛有老态的两人。
曾几何时这里也是他的家啊……曾几何时他与那人每每赶回来陪着他们过年时他们脸上是如何满足的笑……
“进来说罢!”柳云说罢后转身甩袖径直走了回去。
颜舒看了看走了的柳云,又看了看还跪着的乾煜,叹了一声道:“煜儿,进来罢!”
柳家祠堂之中,乾煜跪在地上,柳云和颜舒站着。
“乾煜啊,你可知道这柳家的祠堂中留给臻儿的位置在哪里?”沉默了许久的柳云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
乾煜闭眼,“知道。”
柳云又问:“那你又可知,你的位置在哪里吗?”
乾煜闭着眼,答:“………知道。”
祠堂中霎时沉默。
半晌柳云悲怆的声音传来,“知道。你知道。可我却不知道!百年之后该为我供上牌位的儿子如今却比我先一步进了这儿!!你告诉我,我该不该知道?”
柳云转身与乾煜相对半跪着,一向稳重的声线蓦地哽咽,“乾煜,你告诉我……”
乾煜睁开眼睛看着柳云,从来都爱笑的就像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的柳云如今却满是沧桑,原本乌黑的鬓角夹杂了一些花白,总是含着笑意的眸中满是血丝和泪痕。
乾煜喉头滚动却说不出来话,他能如何说?说他们的臻儿本就是下凡历劫的神,如今已经回归神位?
怎么可能,他又怎么可以如此说……
“父亲,母亲,以后我会替阿臻为你们养老送终,为你们供奉牌位……”沉默半晌,乾煜开口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如此说……
☆、挣脱炼狱
乾煜不知道凰臻身处于炼狱之中的那几千年是怎么过来的,每日唯有烈焰为伴与怨魂相缠。
除了烈焰之下熔浆的流动声和怨魂发出的各种声音,静/寂了千年的炼狱终于传来了一道人声。
听着千年前便自认如天道化身当世神明的声音再次传来,乾煜心中冷嗤,什么天道,什么神明,于他而言若非是凰臻,这天道早就该被他踩在脚底!
“魔君乾煜,囚于炼狱,千年之期仍不知悔改,难以教化,今判灭其元神,永禁炼狱!”
乾煜缓缓睁眼,没有抬头徒劳的去寻找那人的身影,也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就如同已经认命准备束手就擒般。
可束手就擒?怎么可能!
“不知悔改?难以教化?”乾煜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在他甘愿被禁于炼狱之中千年后等来的所判之词。
笑话!
“那若是本尊今日便杀上天界将上清天屠个干净呢?又如何?”
听着乾煜将“将上清天屠个干净”说得就如同今日天气甚好适宜杀鸡宰羊一般的随意,那道声音顿了顿,沉默半晌后开口声线更是冷得结冰。
“小魔狂妄!屠尽上清天?就凭你?!”
乾煜抬眸,黑曜石般的眸中满是冷冽与嗜血的狂妄,仿佛这在世人眼中无比尊崇的所谓的神在他的眼中什么都不是。
“还想要灭本尊元神?永禁炼狱?”
“这九州大地,六界之中,能杀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