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那一丝微弱光芒变得刺眼,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已经满是伤痕的身体上,乾煜微微闭眼竟有些享受。
身后所开的裂口早已合闭,乾煜看着眼前的繁花密丛有些怔愣,闭眼打坐调息片刻后起身迅速离开。
他当然知道,出来了不代表就安全了,这最多只能是从圈中犹如砧板上任人宰杀的鱼rou变为了还需捕猎的猎物而已!
乾煜在外一路隐匿形踪调息着回到了雪山,当时的乾煜几乎已经到了极致,身上的伤因为没有管理而开始溃烂,可乾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如今的法力仅仅能支撑着他不会就此一命归西,实在是没有了多余来打理身上的伤势了。
一直到第五日,乾煜终于回到了雪山竹屋,乾煜就连解开竹屋阵法的法力都已经再也提不起了,幸好的是他的阵法对布阵之人不会起到作用,无需乾煜解禁便让他入了院中。
乾煜稳了稳因为累极而有些粗重的喘息,抬手轻轻的推开了已然封闭了千年的院门,看着院中厚厚的积雪以及那久无人坐已经有些老旧的秋千,屋檐下的风铃轻响,依旧如千年前与那人在时一般的静谧美好。
一瞬之间竟让乾煜以为他们的生活一直如是,从未变过。
他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在这个如世外桃源无人打扰的地方……
屋门打开,印入眼睑的却是竹桌上相对摆放着的两个面碗,面碗旁摆放着筷子,碗里是满满当当的一碗面。
面已经坨了,也已经结了冰。
虽然如此,但也能很清晰的看见碗里的面被拉得严重的大小不一,煮的时候大概是时间长了些,面煮得已经有些烂掉了,不过面上盖着的那层鲜红的辣油倒是极其的抢眼!
乾煜心中难受,他几乎能想象出当年那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又是在厨房中如何手忙脚乱的做出的这两碗面的。
我以热食待君归,怎知转眼千年别……
乾煜不敢再看,心中的沉闷几乎已经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想那人了,想见他想抱他想吻他想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想告诉那人,他是…真的、真的、真的很爱他……
屋外突然传来声音,乾煜本已抬步欲往厨房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化出原形后自窗口闪了出去。
几乎是在乾煜翻出窗口的同一时间,竹屋上他当初所设的阵法小小的波动了一下,随后前面便响起了院门被推开的声音。
化作原形的乾煜猛的转头,脚已经抬了起来,却又突然顿住。
这雪山竹屋他所设的阵法只有在碰及白狄与那人时才会这般完全不起效用,只是想着外面的人或许会是他,乾煜便心中激动,恨不能立刻亲眼看看那人。
“这竹屋,是何人在此居住?”
外间传来一道清冷暗哑的声音,乾煜却猛的往后一退。
是他…真的是他……
随后响起了白狄回答的声音,说了什么乾煜没有听清,他甚至都没能听清那人后来又说了什么,此时他满脑子里全是一片混乱,他甚至都理不清思绪,不知自己是该出去见那人还是该先躲起来。
很快外间响起了开门声,竹屋地板上响起脚步声。
是那人进屋的声音。
乾煜听着那与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脚步声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耳中却又似乎清晰的听见了那人沉稳的心跳声与呼吸声。
乾煜再也受不住,转身尽量的放轻自己的动作闪身出了竹屋。
“怎么?专程将本君引了出来,就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乾煜法力不足,化为原形后也只能维持在幼年时期,身上有伤再加上那人如今的速度,竟是很快便被那人悠然追上拦在了雪地中。
看着面前站着的人乾煜停下了脚步,他想,他为什么要躲呢?
他不甘于就此不明不白的死于炼狱,他拼尽全力方才逃脱而出,为的,不就正是眼前之人么?那他又为什么要躲?
凰臻缓缓矮身半蹲在了雪地中,乾煜看着那人的眉眼竟觉他们之间所经历的这几千年间的种种都似不存在一般,仿佛他与这人一瞬间回到了初见之时……
“你这小东西倒是有灵气的很,不过当该是魔界之兽又为何会在这凡间雪山上?”
乾煜没忍住,趴在凰臻怀中后轻轻的蹭了蹭那人。
换来了那人无奈的轻笑声,“呵,好了好了,痒!你,叫什么名字?”
乾煜看着近在咫尺的凰臻,很想开口告诉他,他叫乾煜,是当年你亲口为我取的名字……
“不如,本君为你取一个吧?叫…叫乾煜!如何?”
乾煜心中欢喜,还好,虽然你已经忘了我,可再次相见之时你所能想到的名字仍是我的名字……那是不是也能代表着我在你心中,也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唯一呢?
☆、初入流丹
乾煜是第一次到天界,站在飞阁流丹大殿门前,乾煜心中感慨,历经数千载,他好像如今方才走近这人的生活一般…如今,这人是凰臻,是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