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煜沉默着,白狄更是着急,“那…那就算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必须得要这样!可就不能再等等吗?可明日便是爹爹的生辰了!难道父亲你就不想再陪他过一次生辰吗?”
乾煜闭眼,不想?
他怎会不想?怎能不想?
他恨不能陪在那人身边生生世世,恨不能时时刻刻的与那人在一起,他想陪着他,每一个生辰,每一个节日,每一天……
可是他能如何?
再次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犯下杀孽触动天劫?再次看着那人了无声息的躺在自己的怀里?而他只能如前两世一般只能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
不是无能为力!
这一世的他分明已经想到了办法的!那就不叫无能为力……
“白狄,我已经承受了两次了,再也承受不住了…”乾煜如是的道。
白狄闻言安静下来,猛的转开的眸中似有晶莹闪过。
他虽未曾参与他们之间的种种,可就这短短的几年时间他也能知道,知道他们之间有多相爱,有多不易……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白狄说完再不敢回头看屋中床上依旧睡得香甜毫无所觉的人,转身往院门外走去。
乾煜回头目光依恋的看着他们住了几年的屋门,转身跟着白狄往外走去。
身后竹屋院门关上,他们这一世如梦似幻的宁静生活终究是画上了句点。
阿臻,虽然你一定会很生气,可你要记得,今日的离别,是为了日后更好的重逢。
*
“父亲,真的要选在魔界么?”
魔界入口处,白狄看着眼前波动的魔界入口忧心的看着乾煜。
乾煜抬眸间似有怀念,薄唇轻启道:“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
几千年前那人便是因一日屠尽了峪魔涧方才造就了这满身杀孽,如今,也当该在此结束这一切才是。
乾煜抬手间魔息自掌中而起,魔界入口缓缓开启,待到魔界入口彻底开启乾煜回身看着白狄,交待道:
“记得,明早再告诉你爹爹。还有,说清楚了,是魔界!若是他走时没有回屋拿一件东西,你记得一定要提醒他!”
白狄无语又茫然,无语的是他父亲总是对自己的不放心,他好歹也活了几百年了,怎么可能连个地方都会带错!
茫然的是他这不靠谱的父亲说话总是对他说一半留一半,什么东西你总得说吧!
万一爹爹回屋拿了东西但又不是你需要他拿的东西呢?你让我怎么办!?
“什么东西啊?”
乾煜冷冷淡淡的道:“他自然知道。”
白狄:“…………”
既然他知道那你就别多此一举的告诉我了好嘛!!
只听得他父亲又接着来了一句,“你只需告诉他,说清楚我在魔界即可。”
白狄只得点头。他算是知道了,他就一传话的!多余的作用那是一点儿也没起!
乾煜转身身形很快消失在魔界入口处,在乾煜进入后魔界入口又缓缓合拢恢复原状。
乾煜其实对魔界极为的熟悉,他自有记忆起就身处于魔界。
几千年来除了追着凰臻去往凡间他从未离开过魔界,可他对魔界也没有多大的归属感,他甚至是有些厌恶这个地方的,因为魔界总是有着终年不散的魔瘴之气,身处于魔界之中总会感觉到压抑。
当然了,也或许是因为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生活在有光有温暖的凡间,突然回归这魔界的昏暗,乾煜竟有些不适应。
焘樾纠集魔兵于峪魔涧乾煜其实是早就知道的,可他同样的对焘樾的本事了如指掌,所以他原本是不欲管此事的。
可近年来焘樾仗着他不在魔界愈发的放肆,再加上他所要行之事,最后乾煜将开启法阵的地点定在了魔界的峪魔涧。
乾煜本可悄无声息的将魔界入口打开,就如前世他雷劫后重伤亦能不为人知,可这一次的乾煜其实是故意的,他不但没有遮掩自己行踪的意思,反而就如同生怕有人不知道般无声的大肆宣扬。
几乎是在乾煜刚刚踏入魔界起,整个魔界大概除了闭关封闭五识的所有的魔都知道,他们的魔君,回来了。
乾煜先是回了一趟凰临殿。
站在殿外的乾煜抬头看着门上匾额之上的三个字有些失神,这座凰临殿是先代魔君的住所,在凰臻将之斩杀后空置了近两千年,一直到他登位后才便住了进来。
凰临殿的匾额是他登上魔君之位的当天换的,入住这里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手雕刻了这块匾额然后珍而重之的换了上去。
当时的乾煜并没有想过能真的与凰臻有什么,毕竟那时的他甚至连凰臻的名字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他所知道的,就只有那人的原身,是一只凰。
所以他将自己的住所题名为“凰临殿”,寓意他期望着有一日这里能盼来那人的再次来临……
以己换命之举乃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