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与归被他看的颇不自在,微微低头避开他的视线,含糊道:“也不一定是因为什么人吧,许是圣上迷途知返也未可知~”
他的话明显没有底气,一句假话,往往要许多句假话来维持,他无法保证自己能做到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容陌璃看着他,依旧笑yinyin地道:“你可知圣上亦下令天下搜寻三公子凌霄,不惜以万金做筹码,在下实在想不到有谁能让东方谨做到如此。”顿了顿又道:“沐客卿,是你吗?”
沐与归看着他,若无其事地道:“在下自然不是,容公子说笑了,沐客卿英才卓绝,岂是在下能比得上的。”
“师傅才是说笑,我何兮山出过山的也就剩下师傅你了,外人又如何认识我。”容陌璃神色带上几丝戏谑,看着沐与归歪了歪脑袋。
沐与归:“……呃,其实我……”
容陌璃轻笑一声打断他道:“师傅,您不必解释了,何兮山除您之外,近几十年无人涉过凡世,若说见过画像,那定是不可能,我自己的师傅,我清楚,描画功底,恕我不敢恭维。”
沐与归闻言心里不服气得紧,却也无法反驳,沉默片刻道:“不知公子有什么证据?”
瞧着面前容陌璃依旧淡定的模样,沐与归心一凉,八成是有证据了。
容陌璃悠悠然端起药汤递给他,眼中笑意一览无余。
沐与归脸皮抽了抽,接过药暗自思量。
果不其然,容陌璃有几分得意地道:“师傅先喝药,若说这证据,定然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此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片衣角,这是我在您身上翻出来的,是令妹发现其中奥妙后,撕下来塞给你防身的,可她不知道的是师傅自己研究出的符咒是‘符不护画符者安’。”
沐与归喝药的手一顿,顺势将碗放回桌案旁。
其实也不是很想瞒着他,当日落崖时虽是身负重伤,脑子不甚清醒,可东方谨那一声呼喊他是听到了的。
迟早自己身份会为人所知,告诉小徒弟也无妨。
沐与归看着容陌璃,轻笑道:“小容陌璃,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调查别人底细。”
他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戏谑,几分无奈。容陌璃看着他片刻,轻轻伸出手挽住他的胳膊,伏在他身边声音闷闷地道:“师傅,你为什么不回何兮山,哪怕你让凌肃他们告知我你还活着也好。”
“师傅,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师傅,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你的转世,一直在探听消息。”
“可不管我怎么寻,总是寻不到你,师傅,不要再走了。”
他的声音似有些哽咽,肩膀微微抖动着。
沐与归愣了一下,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得他,思念他。
沐与归叹了口气,伸手环上他的肩膀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在世时你都没有喊几声师傅,如今倒是补回来了,好了,眼泪擦擦,陪你师傅我去街上走走吧。”
……
小镇不大,站在街头看去,便可看到全貌,两旁各式小店前,摊贩稀稀疏疏的,门前冷落,日近黄昏,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偶尔有人满面笑容地提着几块豆腐等新鲜食材从店铺走出,应是带回去给母亲或妻子做饭用的。
不远处,有人从客栈里走出,二人俱是一袭黑衣,其中一人头上带着薄纱斗笠,看不清面容,另一人可以看出是个男子,容貌绝佳,腰间悬着佩剑。
走了几步,他看着旁边人道:“不知师傅为何想出来走走,这条街萧条破败,白日里想必师傅已经见过了。”
旁边那人挑开面纱,露出俊美的脸,打量周围一番,随即一把摘下斗笠笑道:“既然街上无人,我也不用带着它了,怪闷的。”
二人非旁人,正是乔装打扮过的沐与归和容陌璃二人。
“难道师傅是看在这条街无人才选择出来散心?”容陌璃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其实你不用费心遮掩的,我的易容术,你还是可以信得过的。”
沐与归咳了一声道:“为师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只是……”
话音未落,一人从旁边巷子里窜了出来,直直朝沐与归撞去,容陌璃眼疾手快,捞过沐与归后退几步,那人仿佛没有看到二人般,手足无措地朝镇外跑去,一股恶臭萦绕在她身后,许久不散。
沐与归盖上斗笠,转头看着容陌璃道:“走吧,我就是来找她的。”
容陌璃忙拉住沐与归,满脸疑惑地道:“师傅,你要做什么。”
沐与归莞尔道:“跟着她,到了你就知道了。”
容陌璃看着在前面狂奔的女子,手上利落掐了个剑诀,拉起沐与归御剑追了上去。
越远离市镇,沿途景观也愈发破败,二人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停在了一处仿佛随时都要塌了的小庙前,容陌璃一怔,转头对沐与归道:“师傅,你……确定要进去吗?”
沐与归看着他一笑打趣道:“怎么,你怕了?此处一时半会想必也倒不了。”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