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巩再挪开布帘的另一半,动作不经意间变得轻柔。“被她命名为‘费雅纳罗’的作品还有一个。”
阿瑞蒂尔惊奇地叫道:“Tyelko!”
芬巩绷不住笑了:“你果然先注意到凯勒巩!”
这座小雕塑是迈兹洛斯一手抱着尚年幼的凯勒巩,一手指向前上方的高台。弥瑞尔沉睡正中,繁茂的柳树遮蔽在上,细枝混入她散开的发辫垂坠而下。迈兹洛斯表情温和而严肃,微侧过头仿佛在和凯勒巩说什么,凯勒巩则是睁大了好奇的眼睛,整个上半身倾出,伸手去够弥瑞尔的头发和柳枝。相似的银色从柳树流向弥瑞尔,再流向凯勒巩的发梢。
芬巩不无惋惜地补充:“时间过去太久,有些地方褪色了。据说原始的涂料调合了双圣树的光。”
阿瑞蒂尔既觉得新奇,又觉得怀旧。“真奇怪,我从认识Tyelkormo起就知道他的发色来自弥瑞尔,却好像第一次认识到其中的含义。我从来没把祖父的婚姻视为一切问题的根源……”
“没错,我们不能一有麻烦就怪罪于祖父娶了祖母。雕塑描绘的是你出生前的事,更是奈丹妮尔的艺术再造。准确来讲,它比我去费艾诺的工坊学习、正式见到迈兹洛斯的时间还早。”芬巩轻声说,“假如再加上劳瑞林的光辉,就是我记忆里他最早的样子。奈丹妮尔仍然叫他迈提莫.”
阿瑞蒂尔闭上双眼,试图在想象中给雕塑晕染一层淡金色的光。“原来奈丹妮尔也尝试过捕捉双树光辉,和费艾诺有过相同的追求。也许我应该去请她给我一点妻子和母亲的智慧。”
“没有工匠那部分吗?” 芬巩戏谑道。
“我是猎手,我给工匠带来食物和原料。” 阿瑞蒂尔骄傲地扬起头,“至于现在,让我来看看你这里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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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正文续]
这幢房子是我对我们关系本质的揭示。第一块地基早在双圣树时代、在魔苟斯的Yin谋分开我们两家之前就已打下。你教会我作为家中长子应当掌握的全面知识,回护我不去迎合过高的挑剔苛求,不难猜测这是出于你自己的经验和教训,但你从未抱怨过。
在费艾诺工坊的学徒作业,我打造了一束足够纤细又韧性的金丝。面对费艾诺的实用性质疑,我努力申辩探究金属弯折疲劳的意义,而你迅速把金丝编成复杂的结,称赞它质感如发丝般柔顺。费艾诺已在发怒边缘,问你谁会需要假的金制头发,你面不改色地答道:Arafinw?的家族。
当时的情景至今让我发笑。可惜加拉德瑞尔还未出生,否则我们一定能想出更有说服力的说辞。(加拉德瑞尔的头发在第三纪元还有另外的奇遇,你会在魔戒远征队的故事里找到亲切的传奇。)
金丝从此成了我的发饰,类似的诀窍如今被我用来编织钢丝和亚麻混合的渔网,它们很能承重。我想告诉你的是,尽管双圣树那不可复制的光芒已然永久逝去,每当我回望过去,后来的经历仍会给回忆加上新的光彩。
你也许又要自嘲你导致的Yin霾远大过光彩。年久的梁木会生蛀虫,铁地狱的折磨会腐蚀身心,在伤毁的阿尔达中没有一劳永逸的救赎良方。我们分离的日子越长,关于你的指责越多,我越能体会到你不该缺席于此。rou体的缺席使房屋疏于维护,灵魂的缺席使纷争悬而未决。踏上中洲之时是这样,重回阿门洲之后亦然。
我始终铭记其间的岁月。在米斯林湖畔的薄雾中,你剖开安格班的种种黑暗,意欲驱我远离,可我的勇气绝非源于无知。我坦承了我的心意,只在语言的迷宫中止步不前。我不如你能言善辩,要到看见辛姆凛高高矗立我才能明白:安格班的Yin影的确将永远跟随你,维林诺的根基何尝不是如此!你不愿把我拖入不能回头的深渊之路,但我每次前往辛姆凛,心中都满怀着上山的希望。
我复录了一份晚期西渡者带来的中洲地图,辛姆凛的山巅还在海面以上。它诉说着你曾在最高的山峰上抵抗终有下山的命运。
奈丹妮尔以费艾诺不在场的雕塑来表现费艾诺,我在八千个太阳年后读懂了其匠心。基于这种超然的共识,奈丹妮尔敏锐地觉察到我们近似于婚姻的后续发展。我和她阐述了我们对律法和风俗的折中,她实在是一位智者。在中洲,你给我留出了非正式婚约的退出空间,我认为现在给你留出同样的空间非常公平,所以如果你想要退后一步,奈丹妮尔是知情和理解的好去处。她还保存着你的红铜头环,请不必忧心你会被事理分明的母亲拒之门外。
即使我们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我也没有傲慢到以为自己能预测你的所有想法。因此我尽量列出各种可能性:若你尚有余力,罗米安需要你的治疗建议,认清Jing神控制对意志的影响;你的历史视角很珍贵,提力安档案馆的相关复原书信记录留待你交叉印证;对部分人类族群的研究和正名也缺乏人手。因第四战役而不了了之的王室继承法修订,现今在更大的范围内进行讨论,配偶继承权、女性继承人顺位、跨血统领地的联合执政等,撞上阿瑞蒂尔的离婚申诉,层层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