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安德瑞丝在人类死后的去处看见了Jing灵宝钻,会是哪一颗?埃雅仁迪尔之星的轨迹也不全为这个世界所知。”
火山岩传到了芬杜伊拉丝手里,然后递给凯勒布林博。“‘神圣的宝石仍将引导世界的命运。’我敢说这值得调查。” 她不自觉地握住了伊缀尔的手臂,半低着头对桌上的地图说:“刚多林被攻击时伊缀尔拿起了剑,而我对纳国斯隆德毫无作为……我不想在预示变成现实的时刻,只是再次无用地呼唤图林的名字。”
艾格诺尔看向芬罗德.“我在曼督斯的殿堂里枯坐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我的感情到阿尔达终结之时也绝不会改变,但一定要等到风熄灭蜡烛时,才能求得飞蛾的怜悯吗?”
芬罗德苦笑,这大概是他们兄弟重复到疲倦的争论。“我绝非要反对你寻找另外的跨越鸿沟之道!不过写下这样的歌谣和诗篇总会令我哀伤。”
那篇著名的《辩论》在中洲流传甚广,芬巩也读过,和他领地的人类首领们探讨过。如今回望,Jing灵一族确有高傲固执的一面,他们改变很慢,这意味着旧伤难治,也意味着坚持信念。“我在天鹅港的船队长宽恕了我,只要我不在工作时唱任何一首诺多的哀歌。”他半开玩笑道,“他甚至同意教我造船。”至于船队长彼时死于谁的剑下,他没有说。
余下的事项要等待凯勒布林博的分析结果。散会后芬罗德和埃尔隆德小声说了几句,芬罗德随即追上了艾格诺尔。埃尔隆德叫住芬巩,请他单独谈谈。
“我在提力安的图书馆编录室翻到您重写的复原材料,很遗憾它们没有被正式收录。” 埃尔隆德开门见山直奔重点。
芬巩心想看来这就是芬罗德的“总有办法敲开厚壳”——埃尔隆德那过分丰富的亲缘上溯。
“芬罗德和图尔巩在担心什么?”
埃尔隆德仍是履行公务的平板语气:“您放弃了为迈兹洛斯辩护,不愿主动提起他的名字,他们担心您又会不辞而别,这恐怕是某种行为模式。”
芬巩叹了口气。“至少他们可以放心我不打算偷船!我的造船计划是很难低调的大工程,看起来艾格诺尔和芬杜伊拉丝会很赞同。”
“但是仅凭一点预见和几个猜谜,是否太激进了?”
“伊缀尔刚抱怨过用头发占卜末日的学派,相比之下,我觉得水域连通的理论相当可靠。”芬巩笑道。
埃尔隆德踌躇片刻,几乎是挣扎着说:“假如……假如乌欧牟另有用意,指引线索去向玛格洛尔呢?”
芬巩直视着他,眼底并无一丝怨怼:“那将是关于Jing灵宝钻和诺多厄运的另一个回答。若真如此,我能怎么劝说他回到阿门洲?”
“告诉他埃尔隆德永远会惦记难以愈合的灵魂之伤。告诉他埃尔隆德深刻见识过这种伤害的慢性侵蚀,因此做出了正确的决断,救回了加拉德瑞尔的女儿、他的妻子凯勒布莉安.但别对迈兹洛斯这么说,他对‘一切开端良好的行事,皆将以恶果收场’有自己的理解。”
“反抗命运是一路下山的搏斗。”芬巩低声念道,“这话由我说,听起来比他乐观太多了!”
埃尔隆德好奇的表情让他显出几分年轻。“这个比喻是谁的发明?埃尔洛斯一开始拒绝他们给的食物,迈兹洛斯说他承认命运是无可避免滚向深渊的惨败,然而选择自杀是最终的屈服。”
“在他离开安格班后的恢复期。在他被Yin影占据心神,觉得不如死在悬崖上的时候,我就是那样说的。”芬巩感到了某种刺痛,但不相信这也是谶言。下山和深渊毕竟不同,安格班的黑暗和多瑞亚斯的血不能互证公道。
“埃尔洛斯认为他在狡辩,经常挑衅他。有一次,埃尔洛斯偷了他随身的杂物,有个防火布做的小袋子,内层是防水纸包着两段头发编绳。我们那时刚能勉强接受玛格洛尔的好意,发现迈兹洛斯也有暗藏的温情超过了我们有限的认知,埃尔洛斯烧掉了它们。迈兹洛斯知道后竟然笑了,说‘死亡是他的回报,却是我不能祈求的救赎。我倒要感谢你们敢于行动!’那笑容很可怖,也很悲恸。”
言外的沉重笼罩了埃尔隆德的追忆。“直到埃尔洛斯晚年,我们还会辩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对费诺里安的解读塑造了我们分别的道路。那些被烧掉的头发……”
“黑色是我。防火布袋可能是在第五战役后回收的。”芬巩说完,静默良久。在霍比特人的花园里,他似乎又闻到了第一纪元的余烬。
埃尔隆德再次引用:“‘他战斗从不求取自私的权力或荣誉,死亡是他的回报。’刚多林为您撰写的编年史也被带到了西瑞安河口。”
芬巩忽然明白了埃尔隆德为何坚持对他用敬称。每个人都抱着谜语在寻找答案,寻找他们心中已有的答案、希冀的答案和终将面对的答案。
于是他要写一封长信,记录时间的空缺。埃尔隆德答应代为保管,等到合适的时机公开披露,或指定的收信人回到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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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正面]
致迈兹洛斯,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