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设计?”
猎手的直觉真是了不起,芬巩刚才还在琢磨从哪里开始讲。“我想你已经猜到了缺失的那部分。”
“迈兹洛斯.” 阿瑞蒂尔喃喃地说。“我早该想到!”
“一直是他。”
芬巩想的却是,其实还没有谁正面问过这个答案的问题,因为它伴随一千个……
“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有谁知情?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这到底符合律法吗?”阿瑞蒂尔急切地吐出一千个问题的开头。
“在我们分开守卫贝烈瑞安德之后,在双圣树枯萎之前。”芬巩斟酌着书信里未写完的语句。“我们的灵魂亲近比肉体要早得多。而等我们终于理解了这种关系的多重实质,我们又不能不考虑这对各族势力团结名义的影响。表面上,我们仅仅是旧友和同盟。至于律法,按风俗算我们是结婚了,按誓约算我们并没许下正式的婚誓……因为没有誓言能与那个誓言对抗。”
阿瑞蒂尔猛地摇头。“我不明白!那样你还来得及退出!”
芬巩轻轻揽过她的肩膀。“伊瑞皙,愿意讲讲你的想法吗?你感到痛苦的或许不是我的婚姻问题。”
“你说在贝烈瑞安德之后,那如何得知这不是来自黑暗的迷惑?”阿瑞蒂尔微微发抖,心底涌起寒意。
芬巩安排阿瑞蒂尔在壁炉边坐下,去厨房烧火热茶,清晰的声音穿过厅堂。“这就像造房子,地基可以追溯到双树年代。地基本身并不能被称为任何一种建筑,而我由此知晓我们从哪里来,将要建造什么。”
他取回一篮炭火放进壁炉拨弄着,不禁怀念地笑了:“维林诺没有中洲那样的冬天,没想到壁炉还用得上。”
阿瑞蒂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赫尔卡拉赫的记忆仍旧让我发冷,这证明埃尔达理应是灵魂主导身体的造物……”
“善于怀旧也是我们灵魂的一部分。我当然记得赫尔卡拉赫的冰天雪地,但壁炉乃是源自辛姆凛。合围期间,我们在那里度过了少数称得上快乐的时光。”芬巩从容地说,“你看,过往造就了现在,我的房子比话语更雄辩。”
阿瑞蒂尔似有言语鲠在喉间,拿起茶杯又放下。
“可是,灵魂和身体有可能相互背离吗?律法与习俗说埃尔达不能缔结违反意志的婚约,否则当时就该死去,可我在埃尔莫斯谷生活了许多年……”
“我们是芬威的子孙,我们生来多少要违反这样那样的律法。”芬巩安抚着阿瑞蒂尔,没有半点挑唆或嘲讽的意图。
“我很早就想终结这段不幸的婚姻。我只是不明白我的意志还是不是我自己。在埃奥门前看到他的瞬间,我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生喜悦,但是……但是…………”
“伊瑞皙,亲爱的伊瑞皙,我们中的语言学家会说,你用了这么多否定词,你的灵魂已经做出了回答!你的遭遇闻所未闻,让我想起另一件事,这本不该由我讲出……在安格班囚禁的埃尔达中,有的灵魂力量尤为坚韧,肉体的折磨只能造成一时伤害,伤害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魔苟斯的邪恶仆从因此发掘了更为针对灵魂的手段,我无法向你描绘细节。只是你须要了解其最为恶毒之处,在于使无知的受害者意志软化、自以为自愿地违背本心,在于使有知的受害者在戒备和恐惧中耗竭精神、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挡慢性侵蚀。”
阿瑞蒂尔回想了一会儿,纠结地问:“那你会怀疑什么才是真实吗?当你心怀期待靠近唯一可以依赖的灵魂,却只看到阴暗的迷雾?”
“我看到的从来都是迈兹洛斯的全部。如果他不是维林诺高贵强大的王子,他就不是能走出安格班阴影的囚徒,誓言和血债也不会伴随他左右。坚实的地基支撑起厚重的石材,背光的石墙长出苔藓和霉菌,不是吗?”芬巩稍微用力拍了拍阿瑞蒂尔攥紧的手,“而且我并非为他请求所有的赦免。我请求倾听和被倾听,请求帮助弥合裂痕,但最终还是曾经死于我们剑下的亲族说了算。同样的,埃奥最初的罪行,是你说了算。我保证全家都会支持你去创造律法的例外,只要别再用他人的牢笼惩罚你自己了!”
阿瑞蒂尔若有所思。“他人的牢笼不也困住了我的儿子?我对安格班的邪恶又了解多少?唉,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
芬巩鼓励的微笑带上几分神秘:“对此我无权评判。不过我最近有幸收到一位母亲的特殊礼物,值得你的鉴赏。”
芬巩领着阿瑞蒂尔上楼,进入书房,揭开置物架上的防尘帘。出乎阿瑞蒂尔意料的,是他们父母的婚礼场景小雕塑——芬国昐和阿奈瑞在正中,背后是观礼的芬威、茵迪丝和他们的其他子女,茵迪丝和阿奈瑞凡雅样式的礼裙边缘自然延伸融入背景的远山;前景是孩童模样的玛格洛尔和一个凡雅小女孩在献唱。
“是奈丹妮尔的作品!这部分像我们家里的那个。”阿瑞蒂尔指的是表现凡雅一族与维拉关系的背景构图。奈丹妮尔送给他们家的仅是芬国昐和阿奈瑞的婚服雕像,元素更为强调诺多和凡雅的联合。
芬巩故意板着脸解释:“奈丹妮尔说,她先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