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船顺流而下,经三角洲进入海湾,缓缓驶入夜色。刚铎的Jing兵在甲板上排开,统帅遥望着灰色的港口,这一带在夜里起了雾,这有利于他们维持隐匿状态接近,但也会使得常人的远视受到不小的阻碍。他还是让士兵们备战,第一梯队拉满长弓,箭头上引着浸了油的火种。而后他转向同行的Jing灵,目光殷切,托以信任。
“莱戈拉斯。”他说,“你来引领他们。”
第一支划破海雾的箭矢是Jing灵的箭矢,正中海盗的旗舰。随后更多利箭穿过夜空,如火雨般扫落。旗帜,风帆,船尾堆积未卸的掠夺之物,火焰附着上去便很难祛除。他们的船只还在向前行驶,莱戈拉斯射出了第二箭,另一艘船上同样飞出随它而去的抛射。在火势旺至连片燎燃之前,Jing灵统共发出三箭。之后他退下船首,站回到索龙哲尔身边,眼目仍望着前方的海港。
他们自己将船停在海岸边的无光处,一些人继续用弓箭收割海盗船上的幸存者,另一些人随着索龙哲尔上了岸去。港口统帅已经反应迅速地领兵集结,但也比不得有备而来的Jing锐队伍。刚铎的领兵者冲在最前,拿一柄长刀,大喝着劈砍向所有拦路之人。莱戈拉斯放空了箭筒,收回一些箭来,又再一次放空。之后他索性也放弃了继续拉弓,再度抽出双刀来对付近处的敌人。有一些海盗趁乱跑上未被烧毁严重的空船上去,打算离港。Jing灵扭头看去一眼,又回头对上杜内丹人的视线。索龙哲尔唤了他的名字,向他点头,他拔腿跑向码头,纵身跃上最近的船舷,刀刃抹过迎战者的咽喉。
岸上还在鏖战,他的战场则转移回海船上。一些人想逃窜,另一些想去反碰一下他们来时所乘坐的那艘船。莱戈拉斯解决完一片敌人,抢来海盗的箭筒,提着它攀上桅杆,站在瞭望台上继续远射。待到这一个箭筒也放空之后,他砍断缆绳的一端,抓住绳头跃出高台,直接荡向另一艘船。如此往复两三回后,再没有更多船往海面上散去了。Jing灵还站在瞭望台上,眼见着雾气逐渐淡去,焦黑的船只残骸上火焰熄灭,天际亮起一线,而在与那一抹曙光相背的一侧,依然是昏沉夜色。
他听见了海鸥的号叫,他循声望去,望进西方的夜色深处。鸥鸟自他身边掠过,chaoshi的风拂起他的鬓发。他脚下的船还未沉,他怔怔望着远方。还不是时候,他分明知道。他只是一时转不开视线。或早或晚,与同族群聚或独行,他知道他总会离开。对Jing灵而言,时间的概念在需要时也可以很是模糊。他静立着,一动不动,直至一声呼喊越过海浪而来,钻入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海:
“莱戈拉斯——!”
他回过头,目光与岸上的男人遥遥相对。码头上的混乱已经结束,士兵们重新排成队列,海盗们的尸骸被沉入水中。在他们之中,在人类族群中最让他记挂的一个身影走上海滩,踏上礁石,海浪拍卷过来,在男人的足下打碎,浇shi裤管和长靴。男人抬着头,望着他。
莱戈拉斯笑着叹息,拽着缆绳跳下桅杆。
Jing灵回到人群之中,听着他们清点战果。乌姆巴尔的海盗溃散了,他们大获全胜,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人们重新登上来时的船,唯有信使留在岸上,他会将捷报送回白城去。“将军大人,接下来怎么说?”人们这样问道,“是这就原路返回,尽早回去都城庆贺,还是为了巩固战果再在附近扫荡一番?”
索龙哲尔在这时放出了自己不会再回去的消息。他眼见着许多与自己并肩作战数年、甚至十来年的面孔上浮现出愕然之色,一些人还以为他是在说笑。待到确认他真有此意时,人们就都笑不出来了。甲板上的嘻嘻哈哈消失得一干二净,索龙哲尔摆摆手,为了不应付过多挽留索性以累了为借口躲回船舱里。
他的确有些累了,往铺位上和衣一倒便睡了过去,没有做梦。待到他醒来时,看天色已经临近正午。他爬回到甲板上,眯着眼看了看远方的海岸线,结合吹在脸上的风的朝向判定得出,他们走的海路不对头。他们本该向北,沿河回到内陆,他会在佩拉基尔港离开舰队下船离开,这也要不了太久。然而映入他眼帘的并非托尔法拉斯的边廓,是更为广袤的海域。他张望了一圈,拽住了迈着轻快步伐来到他身边的Jing灵。
“怎么回事?”
“不关我事。”莱戈拉斯回答说,“是你的一堆部下趁你睡觉时达成了统一意见,联合舵手一起闹事。他们说反正你还没就到底是返航还是继续向前给出明确指令,这也算不上是抗命。”
索龙哲尔有些傻眼。Jing灵耸起肩膀,而更多人向他围了过来。“你都要走啦!”他们冲他嚷道,“我们又不急着回去领功,再陪我们多游历一程吧!”
就在海湾上兜个圈子,人们说。要不了三四天,不会耽搁太久。我们这次的功绩这样不俗,在返程这件事上稍微拖延一点也不打紧,宰相会原谅我们的。他的亲信们,战友们,还不太熟悉的新兵们,全都聚拢过来,七嘴八舌地把这个计划拼凑完整。人们的眼里满是期盼,他们的情绪异常高涨,他们的统帅也无法狠心摆出冷脸来。“好吧。”索龙哲尔说,“好吧!就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