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嫌麻烦,不如我们离开帝都,去之前陛下赏你的温泉行宫住一段时间,你觉得怎么样?”维洛瓦顺水推舟地建议道。“你想去那儿吗?”菲索斯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笑盈盈地望着维洛瓦,“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我……”维洛瓦别开头,望向窗外沉沉暮色中初升的月亮,“要是我们能就这么逃走,该有多好啊……”菲索斯皱眉:“逃走?为什么要逃走?”维洛瓦抬起眼眸,在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和菲索斯脸上的担忧后,连忙慌张地摆摆手:“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帝都最近乱糟糟的,偶尔出去透透气也不错。”
“嗯,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感觉大家都需要找个借口好好放松一下——我们就去温泉行宫吧,我记得行宫附近有一片原野很适合打猎,到时候我们可以好好玩几天!”见菲索斯并未起疑,维洛瓦小心地松了口气。他私下谴责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地把真心话说了出来呢。
可大概正是因为说出了真心话,他心里反倒比之前好受了一些。要是能放下作为祭司的身份、放下族人的期待、放下所有责任的牵绊和利益的纠葛,就这么和菲索斯一起逃走,浪迹天涯,逍遥快活,那该有多好啊……
第六十章 是谁真心错付
菲索斯和维洛瓦于丰收祭的前一天启程。温泉行宫距帝都本有一日路程,他们只带了几名亲近的侍卫,一行人轻装快马,只用了半天就到达了目的地。菲索斯见时间还早便张罗着要去打猎。
侍卫们都是跟随菲索斯多年的战士,主帅一忽悠,大家自然都跃跃欲试。一群精力旺盛、伸手了得的年轻人冲进林子里,毫不意外地把满载而归。年轻人们在营地里点起营火,将打来的野猪退了毛、去了内脏后架上烤架,又就地取材地找了些野菜过来搭配。维洛瓦没有参与打猎,但却捕到了好几条河鱼并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壶上好的烈酒,说是山民们酿造的极品美酒。大家喝酒吃肉,跳舞唱歌,好不快活。维洛瓦带来的那壶酒比想象得还要烈,年轻人们没一会儿就喝得东倒西歪,等到了深夜,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除了一个人。最先睡去的维洛瓦坐起身来,深秋的夜风已有了几分彻骨的凉意,维洛瓦望着头顶的月亮,酒彻底醒了。他提起脚边被他下过催眠药的酒壶晃了晃,酒已经被喝了个底儿朝天。
可见这些年轻人对他这个外族人毫无戒备,想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愧疚的神色。他取了斗篷帮菲索斯盖好,又从怀里掏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塞在菲索斯肘下。这是他早已准备好的陈情信,也是一封告别信。无论所谋之事成功与失败,他都已经隐瞒并欺骗了菲索斯。这样的行为违背了两人在一起时的约定,所以他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呆在菲索斯身边了。他不求菲索斯原谅,只希望菲索斯看了信,能够了解他的一片苦心。维洛瓦踮着脚尖,小心从睡得横七竖八的年轻人们身边蹭到门口,出门时又忍不住回头朝菲索斯的方向望过去。菲索斯睡得酣然,眉头舒展,看不出丝毫哀愁之色。
他这些时日被皇帝冤枉,其实日子过得并不舒服,可他却没有吐露过一句抱怨,也从没有怨天尤人过。菲索斯心性耿直、心胸宽广,是真正的大丈夫。这样的人,应该属于蓝天、属于大海,属于自由宽广的世界,而不是被禁锢在帝都那繁华的牢笼中,成了有心之人搬弄是非、攫取利益的棋子。就让自己变成开启牢笼的钥匙吧。维洛瓦这样想着,强迫自己扭过头去。他牵来一匹快马,掉转马头,乘着月色朝帝都的方向赶去。他自己一个人赶路,比一群人来的时候更快了一些。但他害怕被人发现,找了条小路,回到帝都的时候也已经是黎明时分了。守门的士兵正在打盹,见到风尘仆仆的维洛瓦,眼睛有些发直:“维洛瓦大人……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菲索斯殿下呢?”维洛瓦下了马,疾步走到士兵身边:“我有事找陛下,请让我进城。”
“啊?现在吗?可现在才……三点啊……”“是急事!请放我进去!”守门士兵一脸茫然,可见维洛瓦神色焦灼,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嗯了一声,准备去开小门。维洛瓦原以为他会在城门处被拦住,此时见士兵十分配合,于是松了口气。
然而,就在士兵走到门口的时候,黑暗中忽地闪过一道寒光。维洛瓦反应迅速,叫出声来,可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被箭矢穿透胸膛的士兵晃了一下,没来得及挣扎便侧倒在地上。维洛瓦知道自己暴露了,他转身想逃,却发现后路已经被三名覆面男人挡住,三人手持凶器,面色不善,显然不是死士就是刺客。维洛瓦拔出匕首,准备和三人殊死一搏,可三人却似乎并不准备攻击。此时,一个维洛瓦现在最不像听到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维洛瓦大人,早上好啊。”卡文泽尔从黑暗中踱步而出,脸上带着让维洛瓦脊背生寒的冷笑。“您不是跟菲索斯殿下去温泉行宫了吗?这个时候回来干什么?”
“我……忘了点重要的东西,所以回来取……”维洛瓦敷衍道。
很显然,维洛瓦的话没有骗到卡文泽尔:“可您刚才明明说是要找陛下啊?难道您忘记的东西在陛下手里?还是说,您准备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