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深沉的黑暗,或許是比戒靈更邪惡的。」
「你需要什麼?」
「我想通過Jing靈的防守線。」
「進入多爾哥多?若判斷屬實,你無法獨自對付戈沙烏爾。」
「面對邪惡,具備智慧的應對才能獲得勝利的果實。」
「巨大的邪惡,是的。我會讓你通過,希望你的旅程不如預期。」
他的星光語氣極平淡底送走灰袍巫師,沒有回到王座上,轉而在宏大幽深的地下宮殿裡漫步。
洛基在瑟蘭督伊身側,輕輕碰觸Jing靈指尖。他們曾在此牽手並肩、慢悠悠走。
他知道自己為何在此──他本不該在此,他該與九界諸神一同進入虛無的長眠。或者,在索爾打斷世界樹終結諸神黃昏這生死往復的輪迴時一同毀滅──他被瑟蘭督伊手上那枚蛇戒吸引而來。
那是他的圖騰、他靈魂的碎片。
而瑟蘭督伊體內那道微弱魔力也造成程度上的吸引。
他只曾對一人許下無數次鐫刻於靈魂的誓言。他無比慶幸自己這麼做了,這些誓言將他帶回瑟蘭督伊身邊……即使只是一抹被囚禁於瑟蘭督伊身邊、不為人知的影子。
被囚禁又如何?他心甘情願。
洛基嘗試過,他不能離開Jing靈國王太遠。但或許就和永生者長度模糊的時間感同樣,這未知規則的遠似乎並未有固定界線。
有趣的一點是,洛基發現,當他愈想著他心愛的Jing靈,他能去的範圍愈遠;而他自暴自棄企圖逃離什麼事也做不了的無力感之時,反而被緊緊綁縛在瑟蘭督伊周遭。
近則一個房間的距離範圍、遠則可以離開這一座宮殿。
洛基並未探尋過極限,他那回飄出宮殿之外只是想看看離家進入森林裡巡邏的兒子。就是在那三百歲生日隔天,早已成長為他不熟悉模樣的血脈帶著一肚子委屈回到當時崗位上。
他目送其離去,他一無所知的孩子。
洛基無法責怪瑟蘭督伊絕口不提。他能理解、他能明白,若說每一回提起都讓心口鮮血淋漓,或許他會用笑語與戲謔敷衍過去。
可,面對孩子──那是他們曾以為會永遠持續的安穩幸福──在傷口癒合之前,或許只能沉默以對。
他的雙臂擁抱不了任何一個他所在意的,無論如何渴求。洛基懷著歉疚與憐惜目送兒子進入森林、又急忙回到最牽動他心魂的Jing靈身邊,與瑟蘭督伊在寧靜中一起觀看日升月落。
他不斷呼喚、希望瑟蘭督伊能聽見他的聲音。或許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即使如此他仍祈求,自己的陪伴能給Jing靈帶來一點安慰。
巫師在多爾哥多找到令人心驚的證據,表明邪惡卷土重來。
隔年所有中土的Jing靈領主聚集,在會議上聽取灰袍巫師的發現。
中土也僅剩下四個Jing靈居所。四位Jing靈領主與兩名巫師齊聚,洛基當時壞心地想,邪惡勢力若把在座所有生命一舉殲滅,離統治世界也就一步之差。當然洛基只是隨意想想。他的瑟蘭督伊可是僅剩的四名Jing靈領主之一,論滅亡,也該要Jing靈的敵對勢力滅亡才是。
在這個看似要對抗多爾哥多、洛基事後評價什麼也沒幹的會議上,Jing靈們各懷心思底看灰袍巫師進攻多爾哥多的提議被白袍巫師駁回。Jing靈並不惰於對抗邪惡,但他們之中沒有誰像吉爾-加拉德那般登高一呼的激昂。
與吉爾-加拉德相比,他們熱血沸騰的年代早已過去。他們其中最年輕的愛隆,都將活過當初吉爾-加拉德戰死時的兩倍歲數。
此時瑟蘭督伊已經六千多歲了。太陽紀出生的他與愛隆尚且如此,何況是自雙樹紀至今,活過無數歲月的奇爾丹與凱蘭崔爾。[1]
在此前,Jing靈早已見證無數次興盛與覆滅。
人類的國度滅亡、建立、衰落……矮人的山下王國繁極一時,最終毀於惡龍之火。
他們的目光冰冷。
最終,這次會議在兩名巫師的分歧下毫無作為。
而瑟蘭督伊在回到幽暗密林後,不動聲色加強了森林的巡視。
洛基一直看在眼裡。
他的Jing靈對同族以外本就感情淡薄,那些接踵而至的鬥爭更將密林之王變得冷酷。
瑟蘭督伊從不喜戰爭,因為害怕失去。洛基怎麼能不明白?
那些生與死、血與火——倘若不曾參與其中,便不會失去所珍視的。密林之王的責任與義務都是同一件事:在瑟蘭督伊治下的子民。
而這也是瑟蘭督伊不得不撐起一切……與支撐下去的理由。
只要王冠仍在,便不能逃避。
洛基一直待在瑟蘭督伊身邊,他比誰都理解。
「陛下,王子在巡邏隊的工作告一段落了。」銀盤呈著水晶杯端上,加里安在倒酒的間隙以不打擾國王閱讀的音量說。
伴著Jing靈無法感覺到的幽魂,瑟蘭督伊坐在桌前閱讀,指尖輕輕挑過一頁,「他回來了?」
「是的,不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