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巫师的钱,娜塔莎,看看,都是金加隆!”
“我看不懂这些玩意儿,这些东西能买什么?玛丽亚的裙子破了,我还得给她补一补!”
“玛丽亚也是巫师,这些钱留给她,以后她都用得上——”
“她不是巫师!”女人拔高了音量,有些歇斯底里,“她不是巫师,不是可恶的巫师!”
另一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弗朗西斯也是巫师,娜塔莎。”
弗朗西斯,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德拉科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大脑又痛又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钻,可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到底是……
“玛丽亚是巫师,你上次看到她玩沙子了。她把沙子堆得那么高……”
“不就是堆得高了一点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但她……啊,他醒了!”
德拉科睁开眼,眨了眨,视线渐渐聚焦。他下意识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破旧、狭窄的小屋,看起来不足五十平米,只有一室一厅。客厅里堆着肮脏的碗、盘子和脏衣服,一张大床摆放在墙角,上面的床单已经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下面的粉红色床垫。德拉科闻到了一股厨余垃圾的恶臭,是从门边的两个垃圾袋里飘来的,袋子旁积了一滩深黄的污水。
德拉科抬起头,他面前站着一对老年夫妇,其中一位就是那个用拐杖将他打晕的流浪汉,另一位似乎是他的妻子,他们一齐瞪着他,窃窃私语着。那种熟悉感再次浮上心头,德拉科的脑袋更晕了,强烈的不安笼罩了他。
“还认得我们吗,小子?”流浪汉上前跨了一步,德拉科下意识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绳子紧紧捆住了,动弹不得。
“你们是谁?”他问道,声音有点哑。
“果然不记得了。”流浪汉扭头对妻子说道。他又转回来,德拉科注意到他皴裂的额头上有一个淡红色的疤。
“杀的人太多,所以忘记了,是不是?”流浪汉说道,拄着拐杖又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一步。
“我没杀人。”他皱起眉。
“胡说!我的儿子和儿媳妇不就是被你们杀死的吗?”他的话一下子激怒了对方,老人用力跺了跺拐杖,他的妻子的眼神也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
“你的儿子和……儿媳妇?”德拉科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谁?”
“弗朗西斯和爱丽莎,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忘记?”老人瞪着一对鱼泡眼,嘴唇颤抖着,“那天你们忽然闯进来,一下就把我击昏了。等我醒来,娜塔莎告诉我你们已经把他们杀死了……你们……这都是你们做的……”
他还在念念叨叨,德拉科努力分辨着,弗朗西斯……爱丽莎……击昏……他的脑中蓦地闪过了什么,浑身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们。
他终于想起来了,那是他之前出过的唯一一次任务。他和贝拉特里克斯闯进了泥巴种弗朗西斯的家,杀死了弗朗西斯和他的麻瓜妻子爱丽莎,扬长而去。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两人就是弗朗西斯的父母,约翰·金和娜塔莎·金,他们在那场屠杀中都被贝拉特里克斯击昏,得以幸存。当然,德拉科认为他们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贝拉特里克斯觉得他们不重要。
“噢,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一注意到了德拉科的表情,老约翰抓紧了拐杖,整只手臂都在晃,“你终于想起来了,小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媳妇……”
那些被我杀死的人在几十年后报复了我,将我推进深渊之中。一个男孩曾这样对他说道。德拉科没想到他的报应来得这么快,他不想杀人,但他曾经的确是罪不可赦的帮凶。他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切发生,不敢做任何事……这是他必须做的,那时候的他这样说服自己,这是为了更伟大的目标。
但德拉科现在明白这只是软弱的借口,他不敢反抗,于是自我麻痹,仅此而已。
“你们这些巫师都是刽子手,刽子手!”老妇人忽然叫了起来,粗糙的手指打着颤,直指着他,“你们害死了我的儿子,毁了我们的家——弗朗西斯才三十岁,你们——”
她的声音在剧烈颤抖,身体也在抖,眼睛睁得很大,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堆被破布盖着的、抖动的、干巴巴的老rou。她脸涨得很红,说不出话来,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愤怒。他忽然抄起门边的一只扫把重重打在德拉科的胳膊上,那些长短不一、粗砺而尖锐的竹条刮擦着他的脖子和脸颊,留下清晰的红痕。他痛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应对,老约翰也晃晃悠悠地挥舞着拐杖砸了过来,使劲往他的胸腹和肩膀招呼,边打边叫骂着,话语粗俗难听。
德拉科勉强低头躲避着,但脸颊上还是被刮了几道,似乎出了血,痛得龇牙咧嘴。他的肚子被踹了好几脚,大腿被拐杖敲得又痛又麻,后背也中了招,火辣辣辣地疼。他的西服外套被老妇人的扫帚撕裂了,左袖子刮开了一大截。他努力挣扎着,试图挣脱身上绑得并不高明的绳子,左臂在努力下终于伸出了半截,虽然他的右肩因此多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