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转过拐角是一条笔直而狭窄的长廊,那儿正有两个飞快逃跑的男生,从兜帽的颜色来看似乎是格兰芬多。德拉科扬起魔杖,杖尖对准了其中一人的后背:“钻心剜骨!”
红光呼啸着扎进了男生的后背,他惨叫了一声,脚下一滑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响声。另一人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他的同胞,脚步慢了一瞬,也挨了一个钻心咒。德拉科几步跑到他们身边,漆黑的触手从地底钻出来,将两人紧紧捆住了。
“就是你们最近在墙上乱涂乱画?”他问道,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背上。后者闷不做声地挣扎着,可那些触手却越缠越紧,勒进了他的皮肤里。
其他人纷纷跑上来,将德拉科和倒在地上的两个男生围在中间。德拉科用力踢了他一脚,又大声问道:“你们觉得在这儿涂写脏话很好玩,是不是?”
他踹了那男生好几脚,然而后者却像哑了似的一个字也不说,连呻yin也没有。德拉科觉得有些无趣了,拍拍手,转头对旁边一圈蠢蠢欲动的斯莱特林说道:“没意思,交给你们处置吧。”
“……什么意思,马尔福?”哈珀试探着问道。
“别弄得太过分了,不然不好交代。”德拉科耸耸肩。
斯莱特林们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着,又跃跃欲试又犹豫。德拉科懒得留在这儿看他们磨蹭,叮嘱了哈珀几句,转身离开了。高尔和克拉布没有跟上来,他们显然不想错过这个好机会——在之前德拉科拒绝使用试验品后,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同意他们用黑魔法折磨同学。
潘多拉宝盒一旦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有时候德拉科会觉得自己行走在一个漫长的黑色的梦里。梦里他往前走,影子也拖在前面,越拖越长,最后成了一座巨大的网,一阵风吹来,将他的眼睛吹走了。
德拉科记得一部分那两个男生在墙上涂写的字,有“渣滓”“走狗”“败类”,还有一些更肮脏的粗话,这些词他在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全部送还给了那群反抗者们。
宵禁时间提早到了八点半,但在德拉科的争取下,斯莱特林的宵禁时间仍是十点。当然啦,就算他们在十点后跑出来,卡罗兄妹也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八点半到十点是他们狂欢的时间,每到这时候,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几乎空无一人。不过德拉科很少参与他们的行动,以他目前的地位做这些事是比较掉价的。他只需要高高在上地发号施令,带着调查小组抓捕那些违纪的人,偶尔教斯莱特林们几个好玩的黑魔法,顺便惩罚那些不听他话的人——这是很有必要的,恐惧不仅来自敌人,也来自自己的下属。他知道学生时代的里德尔是如何打造属于他的小团体的,而现在他处在一个比五十年前更合适的时代。
几个星期前德拉科走在路上时,总会有人故意瞪他,低声骂脏话。但在他们都被斯莱特林们好好教育了一顿后,这些事情全部消失了。恶势力堂皇而之地滋生,愈演愈烈。学生之间的Yin暗斗争甚至比来自上方的镇压更恶劣,至少食死徒们还记着伏地魔的嘱咐,不好对纯血巫师下狠手,而学生全然没有这种顾忌。
一开始他们挑选那些敢对他们甩脸色的学生下手,后来这种人越来越少,人选就失去了规律。说话太响的,走路姿势奇怪的,反应不够快的,长得不好看的,恶意的滋生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理由。
双重压力如同黑漆漆的飓风,压在每个学生单薄的背脊上,将他们的骨头压垮。反抗行为渐渐销声匿迹,笑容从他们脸上消失了,没有人再敢大声说话。在走廊上走过时其他学院的学生也总是低着头,行色匆匆,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然而灾难不会因此放过他们,每个夜里总有几个教室聚着魔鬼的影子,惨叫、大笑、沉重的碰撞,此起彼伏。
在这日益沉郁压抑的日子里,德拉科却过得有滋有味。他无论走到哪儿都前呼后拥,想做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上课时教室最中间的位置总是给他留的,即使他请假也不会有人去坐;一进休息室就有人给他端茶送水,虽然他很少碰别人递来的饮料;就算呆在寝室里也时不时有人敲门求见,询问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已经达到里德尔当初在学校里的地位了,有时候德拉科会这么想。这是伏地魔希望他做到的,他重新走了一遍他走过的路,借着他的势力爬上顶峰。没有人敢违抗他,无论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他们看向他时眼中都带着恐惧。那个男人替他披上魔鬼的风衣,将刀刃递到他手里,让他踏着无数人的鲜血往上走,登上黑暗王座。他在给他的信件中反复写着,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所有人都害怕我。没有人会是我的朋友。
但你会拥有永恒的权力,男人回复道,你会拥有永恒的爱人。
德拉科盯着他的回信看了许久,内心充斥着难以名状的狂喜。他郑重地叠好,将它塞进那本已经不会再回应他的黑皮日记本里。之前回去的时候他又把它从房间里翻了出来,每天带在身边,时不时拿出来摸一摸,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力量。
哦,多么